教訓一下?要不是她身為丞相府的嫡女,若新婚不久就死在攝政王府,楚景弦在朝中不好說辭,方才她定已經被掐死了。怎麼到了楚景弦口中,就隻成了教訓一下。
有趣,太有趣了。慕雲楚被楚景弦逗樂了。
“太後娘娘,您別責怪王爺。此事也有小女一份過錯,王爺是心疼小女受了委屈,才說了姐姐幾句。”慕夢婉站起身,殷勤奔到太後麵前。從慕雲然身旁經過時,她還暗自用力撞了下慕雲然。
“啊!”慕雲然順勢朝後踉蹌了幾步。
“然兒!”太後擔心慕雲然,一條腿往前邁去。
見慕雲然無事,她瞥了眼身後宮女。宮女點頭,上前狠狠甩了慕夢婉一耳光。
“啪”的一下,清脆聲響充斥進整個房間。
慕夢婉呆愣住。
“母後!您這是做什麼!”楚景弦心疼壞了慕夢婉,趕忙攙扶住她,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哀家是說,然兒自小乖巧懂事,性子又溫和淳善,怎會欺負你。剛剛哀家還在,你便明裏暗裏的排擠針對然兒。可見你平日裏如何對待的她。”太後冷哼。
“太後娘娘,小女並沒有排擠針對姐姐。剛剛是小女沒注意,不小心撞到了她,但不是故意的啊!”慕夢婉著急,趕忙跪下向太後解釋。
太後是楚景弦的生母,慕夢婉想要當上攝政王妃,就得過太後這一關。她自然想法設法都要討好太後。
“不是故意的?哀家看你撞的倒是挺用力的。”太後當著眾人的麵嚴聲訓斥慕夢婉,絲毫不顧她的麵子。
楚景弦有心想要替慕夢婉圓場,奈何慕夢婉也是個說話不過腦子的主,劈裏啪啦解釋了一通,非但沒有讓太後對她印象好些,反而更引起太後厭惡。
慕雲然就當是看戲,心態很是平和。
“你過來一趟。”太後板著張臉,朝楚景弦扔下一句後,隨即轉身出了房間。
楚景弦隻得跟上,走前還不忘威脅慕雲然。
“慕雲然,你給我等著。”
說罷,楚景弦甩袖,憤然邁出大門。
見屋子裏隻剩下慕夢婉和幾個下人,慕雲然拍了拍藍秋的手,示意她可以鬆開,需不著再繼續攙扶。慕夢婉也站起身,像對待殺父仇人一樣的瞪向慕雲然。
“慕雲然,你在太後麵前演這一出戲,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慕夢婉氣急敗壞,恨不得現在就把慕雲然碎屍萬段。
“當然是讓太後看見你的真麵目咯。”慕雲然不以為意。
“你有太後撐腰又如何?這王府還是王爺說了算。方才你聽見了,待到太後一走,王爺必定重重罰你。我倒要看看,你的命能有多硬。”慕夢婉憤然。
她今日在慕雲然這受了這麼多的氣,卻無法一一還回去。慕夢婉何止生氣。她此時很是後悔,不該剛才沒有攛掇著楚景弦直接掐死慕雲然。
“那就看咯。”慕雲然仍是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任慕夢婉怎麼恐嚇,慕雲然內心毫無波瀾,沒有一丁點的害怕。
院子外,楚景弦與太後並肩,陪她閑逛。
春意正濃,王府後花園百花齊放,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母後,兒臣覺得,您方才叫人打婉兒那一耳光,實屬不應該。”楚景弦想到慕夢婉在他眼皮子底下挨了一巴掌,心就揪成一團。
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被人如此對待,他卻無法反駁。楚景弦既心疼慕夢婉,又感覺挫敗。
“哀家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情。”太後語重心長勸楚景弦道。“哀家從小看著然兒長大,她是什麼性子,哀家心裏一清二楚。然兒跟她娘一樣,溫和善良但不善言辭,你與她多加相處,便會慢慢感受得到。這樣一個女子,你不好好珍惜,偏偏去喜歡一個心機深沉的女子。”
“您與丞相夫人是故交,照顧下她的女兒是情理之中,但兒臣並不喜歡慕雲然,兒臣隻心儀婉兒一人。您說您清楚慕雲然是什麼樣的人,兒臣也知道婉兒是什麼樣的人。”楚景弦停下腳步,轉身麵向太後。
“母後,兒臣後院的事情,兒臣自己會處理,您就別操心了。”
楚景弦為人不易親近,唯獨麵對身邊人時才隨和一些。除去太後和皇上,他對慕夢婉最是疼愛,太後怎會看不出楚景弦的心意。
“景弦......”
“母後。”楚景弦打斷了太後的話。“您這回出宮怕又沒有跟皇兄商議吧?現下時候不早,您快些回去,要不然皇兄該擔心了。”
太後說不聽楚景弦,隻能無奈叮囑他平日裏待慕雲然好些。
“兒臣知道,兒臣心裏有數。”楚景弦連聲答應。
二人回到房間,慕夢婉仍跪在地上。一旁慕雲然靠著門,正悠閑等候太後回來。
“太後娘娘。”一見到太後,慕雲然便迎了上去,親昵拉住太後的手。
楚景弦心疼慕夢婉,隻顧著將她攙扶起來。
“太後娘娘,然兒有件事情,想要求娘娘答應。”慕雲然語氣溫柔,就好似十三四歲的閨中少女,朝太後撒起嬌來。
楚景弦緊皺眉頭,一臉嫌惡的打量慕雲然。隻是太後在場,他不好數落。
“然兒有何事相求,但說無妨。”太後慈眉善目,與慕雲然說話時,一雙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看著太後這副和藹模樣,慕雲然不自覺胸口湧出一股暖意。她的第六感向來準確,太後應當對她是真心的。
“我和婉夫人素來不合,現在同住一個屋簷下,確有拌嘴鬧矛盾的時候。再加上婉夫人剛與王爺大婚,二人情意綿綿之時,我在總歸有些不妥。我心想著可否去宮裏隨太後娘娘住上幾日,一麵能陪娘娘解悶,一麵也能讓自己心定一些。”慕雲然將自己要求緩緩道來。
“不行!”楚景弦當即拒絕。“宮中自有人照顧我母後,你去隻會添亂。”
“怎麼不行?”太後聲音拔高,反過來將楚景弦的話懟了回去,“然兒乖巧懂事,哀家就喜歡她陪著。”
慕雲然看向楚景弦,趁太後不注意,她朝楚景弦笑了笑。
即便隔了道麵紗,楚景弦仍能感受到慕雲然笑容裏夾雜的得意。
楚景弦深吸了口氣,才能忍著不在太後麵前發作。
“然兒,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