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宮小銀接二連三的在宮喜麵前受挫,本就十分不滿,正愁沒有機會發泄刁難。
如今四下無人,此處又有些偏僻,正是天賜的好時機。
宮小銀一下子坦然了許多,將手帕放進了袖子裏麵,輕蔑的道:“宮喜,是少鴻不要你,你在這裏裝什麼清高?”
裝清高?貌似是堂姐的專利。
宮喜笑靨如花:“堂姐,做些裝清高勾引男人明明都是你自己幹的好事,何苦要冤枉到我的頭上來呢?”
懷裏麵的白狐不安分的扭動了兩下,宮小銀這才注意到她懷裏麵那個毛茸茸的東西。
白狐身量較小,被宮喜圈在懷裏麵,剛才宮小銀的注意力都在旁的上麵,未曾注意。
“你懷裏麵抱得是什麼東西?”她隻見得一身雪白,連眼睛鼻子都分辨不出來,欺壓宮喜慣了,伸手就要奪過來。
宮喜身形一側,就讓宮小銀撲了個空。
“堂姐若沒事,我就先回去了。”等會回去晚了爹娘就該發現她溜出去了。
宮小銀不肯善罷甘休,胡亂的就向宮喜的懷裏麵抓,宮喜不想出手一直躲閃。
卻懷中一空,刹那間一個白影掠過,直直的朝宮小銀的麵門撲了過去。
她下意識的伸手阻擋,小臉幸免,手臂難逃。
雖是幼崽,但到底是隻狐狸,尖利的爪子劃破了衣衫,留下了清晰的三個爪印。
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白狐跳回了宮喜的懷裏,用尾巴掃了掃宮喜的下巴,像是邀功。
“你!......狐狸?!”宮小銀看清楚那隻白狐,震驚的無以複加,接連向後倒退了好幾步,神情猶如見到了鬼一樣。
考慮到白狐的確稀有,即使是現代宮喜見到也會吃驚的,摁著小狐狸的腦袋往裏麵賽了賽,瞟了一眼宮小銀手上的傷口。
不過是破了點皮,問題不大。
從簍子裏麵拿出了一點三七留給她:“破皮而已並無大礙,研磨成粉止血即可。”
要不是因為白狐弄傷了她,宮喜才不會救治她。
想置她於死地,難道還要宮喜以德報怨嗎。
宮小銀似乎是嚇著了,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宮喜把三七放在了地上轉身回家。
捋了捋白狐的毛:“你還真是個小機靈鬼。”闖了禍就知道往回躲。
白狐懶洋洋的動了動尾巴,又開始睡覺了。
後山。
宮喜離開沒多久,兩個人牽著兩匹馬在草叢裏麵搜尋著什麼。
“少爺,沒看到白狐。”
“繼續找。”上官佑沉著臉,這後山總共就這麼大地,不可能找不到。
後山幾乎被二人給翻了一遍,天色也暗了下來,林間有幾聲狼嚎傳來。
“少爺,白狐不會是被野狼給吃了吧?”鶴鳴聽著狼嚎猜測到。
上官佑瞪了他一眼:“要是碰上野狼,我一定先把你丟過去給它們打牙祭。”
鶴鳴摸了摸腦袋,撇撇嘴,隻覺得自己失了寵。
那人是上官佑的侍衛,說是侍衛二人從小一起長大,親密如手足。
白狐是上官佑偶然得到的,今日本是帶著它來城外打獵,未曾想一不留神就讓它給走丟了。
“少爺,咱們再不走怕走不出去了。”鶴鳴收起了剛才的嬉皮笑臉正色道。
抬頭看了看並不明朗的月光,上官佑歎了口氣,鶴鳴說的沒錯,這山他二人也是第一次來,聽聲音,野獸豺狼是少不了的,趁著還能看清楚路早些離開才是上策。
“走吧。”隻能明日再派人來找。
對於宮喜帶回來的小狐狸,爹娘倒是沒說什麼,覺得稀罕也隻是多看了兩眼而已,並不反對宮喜將它給留下來。
休息了這麼些時日也夠了,宮喜打算去城裏買些草藥回來,好好的阿娘調理身子,那筆金子也是時候花出去了。
花出去了就不怕人惦記了。
在飯桌上麵,宮喜把自己的盤算說了出去:“爹娘,明日我想去城裏一趟。”
“怎的要去城裏呀?”宮天河問道。
宮喜怔了怔,看了看阿娘:“這不是快入秋了嗎,咱們也得買些新衣裳不是?橫豎咱們挖到了金子,不用過苦日子了。”
以往都是過年才能傳到新衣裳的,還都是洛氏一針一線做出來的。
洛氏點頭附和道:“嗯,阿喜說的對,你如今也是個大姑娘了,是該好好的置辦機身衣裳。”
爹娘以為是小孩子家家愛美,素來寵愛宮喜便答應了。
第二天天一亮,宮天河小心翼翼的從瓦罐裏麵拿了一塊金子出來那布包好揣在了自己的懷裏麵,和宮喜輕車熟路的去了縣城。
打聽了買衣裳的鋪子,宮天河二話沒說拉著宮喜直奔最好的鋪子。
霓裳閣。
二層的小樓,招牌上麵龍飛鳳舞的霓裳閣三個字都是描金重彩的,店門打開,入眼便是琳琅滿目的衣衫。
這是城中最大的成衣鋪子,官眷貴女都在這裏買衣衫。
宮喜細細的看了看,裏麵的衣衫像是唐朝的齊胸襦裙,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短衫,在農村,裙子也隻有家裏富裕的金貴小姐穿。
主要是不實用,幹活不方便。
宮天河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領著宮喜抬腳進去了。
出入本店的人對於宮家父女都是側目而視還帶著一絲嫌棄,二人不論是穿著打扮都格格不入,就連一向笑臉相迎的小廝,都沒正眼瞧過二人一眼。
本就不自信的宮天河在異樣的目光下,頭低的更狠了。
宮喜鎮定自若的在店裏麵轉了轉,衣衫多以女裝為主,男裝較少。
“阿爹,咱們走吧,這裏沒有我想要的衣裳。”宮喜說道。
宮天河忙不迭地點頭,周遭的眼神讓他渾身不自在,早就想離開了。
“嗬,買不起就別來這裏丟人現眼呀。”門口的小廝冷嘲熱諷道。
回眸瞥了一眼小廝,淩厲的目光讓小廝渾身一抖。
一個孩子的目光竟帶著一股震懾力。
門前忽然來了一輛豪華的馬車,浩浩湯湯的跟著一大群人,聲勢浩大,街上的人都自動的站在了兩旁,朝馬車裏麵張望著。
“李家大小姐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店裏麵的小廝全部都動了起來,有序的到門口排成一排迎接這位貴客。
瞻前馬後的模樣像極了奢侈品店的櫃姐。
宮喜轉念一想,二者的確沒有差別,看來櫃姐文化是源遠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