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和少鴻有婚約我就能容忍你胡作非為嗎?!”還沒等宮喜說完,陳氏就打斷了她,對她的成見不是一般的深。
宮喜淡然一笑:“嬸嬸誤會了,我隻是想要和陳公子解除婚約。”
一直低著頭的陳少鴻這才抬起了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宮喜,她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提出取消婚約!
宮天河和洛氏對視一眼,陳氏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羞辱自己的女兒,這樣的親家不要也罷。
“我二人是指腹為婚,本就不是兩廂情願的,如今接觸婚約想必嬸嬸也是同意的吧?”宮喜反問道。
怔住的陳氏回過神來,她是老早就想接觸婚約了沒錯,可那也是他們家提出來的,怎麼能讓宮喜先提出來?
這二者的差別可就大了。
陳氏的那點小心思,宮喜一清二楚隨即給了她一個台階下:“宮喜自知福薄,配不上陳公子。”
聽到這話,陳氏心裏才算舒服,揚著下巴瞟了宮喜一眼:“算你有點自知之明。”
“少鴻,我們走。”取消婚約正合她的心意,陳少鴻不甘的看著宮喜,他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直到陳氏拉著他出了大門,宮喜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當著這麼多村民的麵取消了婚約,宮喜也就放心了。
“阿喜,你怎麼......”洛氏欲言又止。
宮喜知道阿娘是在好奇,挽著她的手臂扶她進去,一邊解釋道:“阿娘,我與陳少鴻二人本就無意,他娘也不喜歡我,我何苦上趕著嫁給他呢?”
“胡說!少鴻那孩子是喜歡你的。”洛氏拍著她的手背道,那種懦弱不敢承擔的喜歡,宮喜才不稀罕。
“況且少鴻那孩子可是咱們村唯一的讀書人啊,多有前途啊。”
可你的女兒是博士呀......宮喜撅著嘴巴委屈極了。
宮天河皺著眉頭:“退了就退了,我們的阿喜還愁嫁不出去嗎?”
“就是!女兒靠自己也會有前途的。”
“好好好。”洛氏寵溺的摸著宮喜的腦袋。
村子不過這麼大,但凡有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議論好幾天,更何況鬧了這麼大一處,晚飯的時候就成了各家飯桌上麵的話題。
聽著別人說宮小銀心思歹毒,李氏氣的差點沒和鄰居打起來,還是宮江海將她給拉了回來,飯桌上麵,李氏又一個勁的熟絡宮小銀。
窩了一肚子火的宮小銀不敢反駁,胡亂吃了兩口就回房閉門。
隔著木門,李氏的數落還清楚的落在耳畔:“你去摻和那檔子事幹嘛?白惹一身騷!”
用力的將窗戶給關上。
宮喜總算是過了兩天安生日子,家裏麵不缺銀子了,因為受傷阿爹也不讓她去集市上麵賣菜,她在家中好好的休息了幾天。
她惦記著山上的那些草藥,爹娘擔心她,隻能趁著爹娘下地的時候去後山采草藥。
許多草藥肆意生長,宮喜問了阿娘,那路邊的青黛當地人隻用作染料,並不作藥用。
心中思索了好些個理由想要解釋自己如何會醫術的這件事情,思來想去也隻有托夢這一說了,聽說藏族那邊有天授唱詩人,在大病一場或者經理變故之後,能把《格薩爾》爛熟於心出口成章。
剛好有山中野狼一事,借此契機說有高人指點,不僅救了她還傳授給她醫術。
甚好!
連帶著宮喜的心情大好,口中哼著小曲加快了采藥的速度。
偶然聽的前方草叢有異樣的動靜。
抬頭一看,不遠處的一個草叢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什麼小動物在裏麵鑽來鑽去,隨手撿起地上的一顆石子,這個動靜估計體積大不到哪裏去,一個石頭就已足夠傍身了。
宮喜貓著腰,仔細觀察著草叢的動靜,觀察動物運動的痕跡,倏然發力將手中的石子扔了出去。
石子咻的一下沒入了草叢,等待幾秒草叢裏麵也沒了動靜,宮喜這才上前查看,竟然是隻白狐!
不過看起來是隻幼崽,剛丟出去的石頭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白狐的腦袋上,似乎是把白狐給打暈了。
罪惡感油然而生,宮喜看了看白狐的腦袋,通體雪白的毛發,摸上去像是布偶貓一樣柔軟舒適,隻有一處破了皮,正在流血。
“罪過罪過,白狐對不起。”懊惱自己剛才的莽撞,應該看清楚之後再下手的。
從腰間的簍子中拿出了剛采的白芨簡單止血,處理完了都沒見白狐醒過來,她開始懷疑自己剛才下手的力道了。
天色漸晚,這山中還不太平,有野狼等猛獸出沒,把白狐扔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
思忖片刻,宮喜便伸手將白狐抱在了自己的懷中,捋了捋它的毛發,先帶回家去,起碼等小白狐傷口好了再放回去,不然宮喜良心難安。
不過別說,這白狐抱在懷裏麵暖洋洋的像個小手爐,手感更不用說了,宮喜甚至想要上手擼一下。
走到村口,眼見著就快到家了,卻迎麵碰上一個不速之客。
宮小銀。
真是冤家路窄呀。
宮小銀正低著頭露出了少女特有的嬌嗔笑容,仿佛一個懷春少女,定睛一看手裏麵拿著一方手帕。
快走到宮喜跟前,宮小銀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幡然醒悟的抬起了頭,看清楚是宮喜之後,下意識的把手中的手帕給藏到了身後。
掃了一眼手帕,宮喜會心一笑,原來如此。
見宮喜露出笑容,宮小銀蹙眉怒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宮喜不願和她又過多的交流,抬腳要走,宮小銀卻擋在了宮喜的麵前。
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宮喜:“你敢嘲笑我?”
“幾日沒見,堂姐汙蔑人的本事不見長呀。”旁邊一個觀眾都沒有,演戲給誰看呢。
宮小銀的臉是青一陣白一陣的,雙頰都跟著顫抖。
宮喜斜睨一眼她背後的手帕:“堂姐若不心虛,我也不會注意到。”
“不過是個手帕罷了,堂姐何必要藏起來?是怕我會搶你的嗎?”那手帕上麵繡著的是陳少鴻的名諱,還有並蒂蓮花。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宮喜伸手欲要拍她的肩膀,簡短的心裏掙紮之後她收回了手,嫌臟:“我早就說過,我不要的,堂姐盡管拿去就是,做妹妹的怎好與姐姐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