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餘幼容寫滿字的那張紙,高高的舉起,忍俊不禁道,“幼容小姐,你這寫的......是字嗎?”
“去去去,你們懂什麼?”
秦傲茗一把扯過那張紙,想要為餘幼容說幾句好話,卻在看到那些彎彎曲曲鬼畫符似的字時啞口無言。
好半天才認認真真的將那張紙疊好收起來,“不管怎麼說,這是幼容小姐寫的字。”
“表姐第一次寫,難免生疏,我以後會多教她,也會教她念書識字。”
餘泠昔說著將自己臨摹的字拿到蕭允繹麵前,巧笑嫣兮,“蕭公子,你覺得我的字如何?可以教表姐嗎?”
她本是想要蕭允繹誇讚她幾句,結果對方看都未看她的字,婉拒。
“我來教她。”
這個年紀的少男少女對男女之間的那些小心思向來敏感,旁邊立馬有人起哄道,“秦少,看來你沒戲了啊!人家未婚夫護的這麼緊,教寫字也要親力親為啊!”
“去你的。”
秦傲茗向來沒臉沒皮,他抬手揍了那人一拳,“你懂什麼?沒聽過守得雲開見月明嘛?”
被當眾拒絕餘泠昔自覺臉麵上掛不住,又氣惱蕭允繹不把她放在眼裏,她輕咬貝齒,“表姐,我把溫庭這幅字帖送給你吧!你多臨摹臨摹,總歸是有好處的。”
“到底是餘大小姐人美心善啊!這麼貴重的字帖說送就送。”
“別不是餘大小姐認識溫庭吧?我就說怎麼能弄得到他的字帖,餘大小姐,什麼時候也給我弄一幅?”
餘泠昔很享受被人捧著的感覺。
她未言明認不認識溫庭,隻笑著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以後再送給你們。”
本來氣氛挺融洽的,結果餘幼容不冷不淡的說了句,“我不要。”顯得格外的不識好歹。
那幾名公子哥一愣,連帶著看餘幼容的目光都沒一開始友好了。還是秦傲茗打了圓場,“幼容小姐一定是覺得這字帖太貴重,不好意思收下。”
貴不貴重的餘幼容不知道,但她知道餘泠昔才不是什麼人美心善之人,這三年在餘家她可沒少給她使絆子。
明明都是些拙劣的伎倆,偏偏餘家人就是信她。
她沒興趣陪她玩這些過家家的遊戲,索性直接拒絕,自己也圖個清靜。
“表姐,你是不是在怪我啊!明明你不想學寫字我還硬是要將你拉來,你是不是不開心了啊?”
餘泠昔柳眉微蹙,欲泣不泣的模樣楚楚可憐。
這些公子哥哪裏遭得住啊!當下忿忿不平,“表小姐,餘大小姐也是好心,你倒也不必拂了她的麵子。”
不平的同時他們也覺得這位表小姐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以前不識字是沒人教,現在終於有人教了偏偏不識好歹,白長了這麼張好看的臉。暴殄天物。
秦傲茗見氣氛不太對勁,擠到了餘泠昔麵前,嬉笑著。
“餘大小姐要不就將這幅字帖送我吧!思柔她仰慕溫庭好些日子了。”秦傲茗說罷從餘泠昔手中拿過字帖。
嘩啦——
眾人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那字帖碎成了兩半,一半掉在地上,另一半被秦傲茗拿在手裏。
餘幼容瞥了眼字帖碎裂的地方,切口還挺整齊,就算要陷害她至少用心一些呀!
“不是我......”
秦傲茗舉著一半字帖扔也不是拿也不是,又覺得扭扭捏捏不承認有失風度,好半天才硬著頭皮說,“我賠給你,明日我便去找溫庭賠你一幅字帖。”
這群二世祖都是從小玩到大的,不可能真的為了替餘泠昔出頭去埋怨秦傲茗。
再說了,秦家家大業大,秦傲茗也不是他們可以隨隨便便埋怨數落的,“要不賠給餘大小姐其他的吧!”
這溫庭的字帖有錢都買不到,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秦傲茗當然想要順著同伴給的台階下,但看餘泠昔的臉色並不好看,隻能說,“就賠溫庭的字帖。”
“溫庭的字帖有這麼......”餘幼容思索了下想了個詞,“難求?”她是真不知道溫庭的字帖在這群人中這麼受歡迎,以至於讓他們一個個如臨大敵般。
“廢話。”
若不是餘幼容不識好歹,秦傲茗也不會毛手毛腳的扯壞字帖,這群二世祖雖沒有放在明麵上說,心裏卻是遷怒餘幼容的。
聽到廢話兩個字,蕭允繹眸光一暗朝身旁的女子看去,剛好看到她眉梢微不可察的顫了顫。
不等這兩人有所動作。
秦傲茗將手中的一半字帖重重一扔,臉色也不太好看。
“行了行了,不就是一幅字帖嘛!這件事我會負責到底,你們都注意下自己的態度,對幼容小姐客氣點。”
他不在意的拍拍手,對餘幼容笑得燦爛,“幼容小姐,你不用擔心,我會搞定的。”
秦傲茗惹上麻煩也是因為想要幫她,餘幼容好心提醒了一句,“溫庭沒你們想的那麼難說話。”
雖然人確實固執了些,但那孩子的心地也是真善良。
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花廳中沉默片刻,爆發出哄堂大笑。這個表小姐還真是沒見識啊!
溫庭沒你們想的那麼難說話?
搞得她好像跟溫庭很熟似的,她怕是不知道溫庭的字畫有多炙手可熱吧!
見餘幼容淪為大家的笑柄餘泠昔的臉色好看了很多,她事先弄壞字帖陷害餘幼容本就是要讓她難堪。
雖然中間出了些曲折,好在目的是達到了。
“算了,秦少也是無心之失,再說這幅字帖我既然打算送給表姐,就沒有想過再要回來。”
也不知道秦傲茗是跟自己卯上了,還是非要在餘幼容麵前爭一口氣。
“一幅字帖而已,餘大小姐還小瞧了我不成?”
這場小聚最後不歡而散,餘幼容在這群二世祖心中留下的印象也挺不好的,他們甚至當著她的麵勸說秦傲茗回頭是岸,離這個鄉下丫頭遠點。
人都走了後,餘幼容像昨日那樣送蕭允繹到門口,以免被人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
除了寫字那會兒,這人今日似乎挺安靜的,都沒說幾句話,偶爾對上他的目光,一副事不關己看好戲的模樣。
也不知是在看誰的戲。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需要被保護的女人?”不止是男人,好像絕大多數人都會無條件的站在弱者那邊。
餘幼容隨口問了一句,倒也沒指望蕭允繹會回答。
蕭允繹以為她是在說先前那些人幫餘泠昔說話的事,語氣多了份溫潤,“也要看是誰。”
“嗯?”
“沒什麼。”
兩人一個問的隨意另一個答的也隨意。
話題很快又回到了溫庭的字帖上,男子佯裝好奇的說道,“若是那溫庭如他們所說確實是個油鹽不進的人,秦傲茗想要拿到字帖怕是不容易。”
餘幼容聞言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不涉及性命的話她實際上不太愛管閑事。但秦傲茗惹上麻煩似乎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