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看他那神秘兮兮的模樣，又不知耍什麼花樣。

這個夏炎玥，果然是表麵披著王爺的皮囊，內裏就是痞子的心性。

小鵠狐疑地看著他，沒好氣地道：

“那咱們現在來談點正事吧。”

“本王一直都是在跟小鵠愛妃說正事…”炎玥故作無知樣。

小鵠實在在忍無可忍：“停！！別再叫我愛妃！聽得人都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起了。”

“那叫什麼？你確是本王愛妃…要是不習慣…那不如喊娘子可好？”

小鵠沉思半會，確實彼此已是夫妻關係，這稱呼是免不了的，而且這一句“娘子”總比什麼愛妃要順耳多了，便點了點頭：“允你。其實我想談的是朝廷征兵一事。昨日就跟你提過，讓難民應招入伍…”

等到允許後，炎玥開心地道：

“這個，我考量過，覺著娘子的想法甚是可行，既能解決本王眼下朝廷急招兵力的困境，也可為一部分難民掙得長期口糧，可謂一舉兩得。我會命人去辦妥。”

“那就有勞王爺了。說回來，這種事，本應是朝廷考慮的事，可若要你去求朝廷撥款救援，就太為難你了。”

“小鵠娘子何出此言？怎知本王會為難呢？”炎玥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想也知道，劉家被處決一事，定必令你在朝廷上樹敵不少。恐怕這趟征兵隻是頭一遭，後麵說不定還有更令你發愁的事接踵而來。倘若此時你為難民而上書朝廷，絕對吃不到什麼好果子。這不是為難你了嗎？”

炎玥一邊吃著一邊輕描淡寫地道：“本王從接手這裏開始，就已知此是個燙手山芋，橫豎都是要得罪人的。哪有為難不為難之理。誰叫我年少慵懶，學無所成，十年裏隻顧遊戲人間，至今也無半點建樹，更別提功勳，才叫父皇瞧我不順眼。雖頂了個王爺的帽子，好聽就是來這裏為王，實際就是放逐…”

“若真如你所說，皇上是放逐你，又怎會予你管治一城之權？懲辦庸官之力？更授你一萬兵力！這分明是皇上看得起你，才讓你來收拾這爛攤子。”

“不愧是本王的娘子，什麼也瞞不過你。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炎玥喝了一盞茶，淡然道：“父皇並非看得起我，而是讓我充當我皇兄的馬前卒。”

“王爺是指…皇太子？”小鵠看著他那忽地嚴肅起來的臉，知道他並非在開玩笑。

炎玥微微點了頭，輕聲道：

“也不怕娘子笑話，我在朝堂上根本無一席之位，可謂是無權也無勢。而我父皇一向是偏愛我這皇兄，這可是眾所周知之事。為了讓大皇兄安安穩穩地登上皇位，父皇要為之掃除一切障礙，將一個太平盛世的大夏交到皇兄手上。哪怕是犧牲我，他也是在所不惜。此番劉家之事，本就是父皇的意思。姓戚的幹了什麼，父皇又怎會不知？削弱戚家的勢力是勢在必行，可他也不想跟戚貴妃生了嫌隙，所以就派我來充當這個劊子手。可見，我這王爺已無為難之說。”

“不過皇上沒料到你會處理劉家之事如此幹脆利落，不僅扯出他們斂財私吞朝廷稅收以及壓榨百姓的罪證，更挖出埋下地底的數條人命，直接就送了劉家上斷頭台。無奈下，皇上隻好以證據不足為由留了戚家下來，算是念著給戚貴妃的情分了。這就烙下為難你的禍根。”

“嗬嗬，說得沒錯。所以，娘子，你可是嫁了個隨時可能會掉命的夫君。”

小鵠看著炎玥說這話時笑得相當淡然，無驚也無懼，如訴說著他人之事一般，與其說他這是看透了，倒不如說他這是心如死水。

小鵠不禁心生憐惜，輕柔地安慰道：“王爺這話…似乎說得有點唏噓。其實妾身從未期待自己的夫君是何等顯赫、何等威風，即便隻是個尋常人家，隻要能相互攜手到老，妾身也會心滿意足，絕不後悔。而且，人終有一死，即便王爺明日就要被砍頭，妾身也還是王爺的妻子，日後成了個寡婦，也還是要活的。若真那麼不幸，朝廷判定妾身也要跟王爺共赴黃泉，妾身也認了，這樣也總比孤身活著好許多。更何況，上天是有其安排，凡人豈能料到？是好，是壞，也是因人而異。看王爺怎麼想，看妾身怎麼想。或許，明日是個好兆頭。朝廷之禍未必化解不了，皇上的心思也未必那般叫人心寒。虎毒不食子。說不定，您的父皇是另有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