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洛炎自去年冬天已出宮建府,現下也是時候考慮納妃的事了。”沈皇後另有深意地看向蘇沐顏,“臣妾今日就替這孩子,求陛下許了這門親事吧!”
“確是一對璧人,朕也覺得十分般配。”承乾帝頷首。
宮中本就傳言南洛炎是太子的不二人選,如今聯姻定國公府,自然如虎添翼,一時間宴上眾臣紛紛道賀。
南洛炎喜不自勝,起身上前謝恩,“多謝父皇成全!”
蘇沐顏心裏冷冷一笑。
前世此時,自己聽了沈皇後這話滿心歡喜,回去之後就纏著母親準備八字換帖的事情。
可如今自己重生,又怎能再讓自己和定國公府再淪為別人上位的工具?
“臣女多謝陛下和皇後娘娘的美意,隻是,恕臣女不能奪人所愛。”
南洛炎驚異地扭頭看著她,“沐顏你說什麼?”
“桓王恕罪,我與若輕情同姐妹,她為你害了相思病,城中保和堂的夫子都說,她竟要靠紅花和麝香這些烈藥解憂散鬱,我還怎麼忍心拆散你們?”
蘇沐顏說得一臉真誠,話裏話外都透著對沈若輕的姐妹情深,和自己的忍痛割愛。
周圍女眷的神經被這話一刺激,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紅花?不是落胎的藥物嗎?”
“這、莫非沈家小姐與桓王......”
“沈小姐看著淑雅,怎麼如此不知廉恥?”
沈若輕的臉色刷白,手中的筷子應聲落地。
自己偷偷去保和堂取藥落胎一事瞞得嚴密,這蠢丫頭是怎麼知道的?!
“臣女之前無知,還請陛下和皇後娘娘可憐若輕妹妹,成全一對佳偶。”蘇沐顏盈盈一拜。
承乾帝也看出端倪,皺了皺眉,“既是如此,這事便由皇後做主吧。”
沈皇後的眼神已經利得不能再利了,直戳得蘇若輕不敢抬頭。
蘇若輕心裏除了害怕,竟還有一絲歡喜,可還沒歡喜片刻,便被南洛炎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父皇!兒臣可以納若輕為側妃,但正妃一位,還是非沐顏莫屬!”南洛炎說罷,一往情深地看向蘇沐顏。
蘇沐顏差點沒吐出來,她沒想到南洛炎還提得出這般無恥的要求。
“多謝桓王美意,不過不必了,我已有心儀之人。”蘇沐顏往一旁挪了挪。
“你!”南洛炎又驚又怒,更多的是對這個女人失控的恐懼。
蘇沐顏理也不理,抬頭朗聲道:“啟稟陛下,臣女心儀寧王殿下,今日鬥膽求陛下賜婚!”
眾人驚愕!
這定國公府果真將這個閨女寵得沒邊了,賜婚這樣的事,也是女子敢提的嗎?!
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南陵風臉上仍然不見絲毫波瀾,可眼中卻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
“在下多謝蘇小姐厚愛,”南陵風緩緩放下手中筷子,“不過小王暫時未有成婚的準備。”
蘇沐顏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這人怎麼與前世說的不大一樣?
不是要護著自己一世嗎?
自己重活一回,可不是為了來看這張冷臉的,蘇沐顏勾了勾嘴角,眼中多了些挑釁。
“寧王也老大不小了,為什麼不想成婚,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眾人哂笑。
南陵風容貌在一眾皇子中當屬首位,可是已過二十,仍未見其娶妃,京中確實有一些關於他的閑言碎語。
他寒下臉,這個女人分明在與南洛炎鬥氣,為何偏要扯上自己?
可是片刻之後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抬眼看著蘇沐顏,“既然蘇小姐如此心切想要嫁我,那麼在下有兩個條件,不知你可做得到?”
蘇沐顏挑眉:“什麼條件?”
南陵風微微揚唇,“第一、你隻得以側妃名分入府,第二、你我成婚之後,你終身不得有孕!”
眾人嘩然!
顏氏臉色十分難堪,自己的女兒是堂堂定國公嫡女,怎麼能白白讓人如此羞辱,就算南陵風是皇子又如何!
她已經準備起身護著女兒,可是卻被蘇沐顏一個眼神製止了。
南洛炎有些幸災樂禍,“沐顏,你何苦自取其辱。”
蘇沐顏置若罔聞,隻是定定地看著南陵風。
上一世,南陵風本是炙手可熱的太子人選,若不是自己傾盡定國公府所有扶持南洛炎,這太子之位花落誰家還未可知。
這一世,若想保全定國公府,自己必須找一個可靠之人來製衡南洛炎。
雖然他對自己無意,但是合作一番也未嘗不可。
“依你!”蘇沐顏答應得幹脆利落。
眾人咋舌!
京中素聞定國公府的嫡女雖然養在深閨,卻是文武全才,容貌傾城自不必說,可今日為何如此自輕自賤?
“好你個蘇沐顏!”南洛炎怒極反笑,“原來你們倆早已暗中勾搭,枉我還一心想要娶你為正妃,你、你簡直無恥!”
蘇沐顏嗤笑一聲,諷刺地瞥了沈若輕一眼,“桓王殿下不要推己及人,況且,我也沒有去保和堂拿過什麼紅花麝香!”
“你!”
南洛炎氣極,也顧不上什麼君子之風和一貫的儒雅形象,揚起右手就想教訓她。
蘇沐顏躲避不及,隻得皺眉閉上眼。
良久,並沒有感覺到那火辣辣的疼痛。
她睜眼一看,一個高大的身形已經護在自己身前。
不是南陵風是誰?
“四弟日後或許還要稱她一聲皇嫂,眼下還是給彼此留些顏麵得好。”南陵風冷冷地將他的手撥開。
蘇沐顏微微揚唇。
他這是......護著自己?
南陵風的話,讓沈皇後的算盤徹底落空,承乾帝見事已至此,為了保全皇家的顏麵,隻得賜了兩門婚事。
......
三日後。
寧王府。
“殿下,定國公府派人送來了庚帖八字。”護衛束煬將一本庚帖奉上。
南陵風皺眉,目光並未從手中的書卷上移開,淡淡說了一句:“放著吧。”
見束煬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抬眼投去疑問的目光。
“來人還未離開,說是沈小姐已有吩咐,若是殿下政務繁忙,可讓來人將八字帶回,不必親自送到定國公府了。”束煬說得有些尷尬。
果然,南陵風麵露不悅。
那女人就這般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