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姐姐，我最近一直安分得很，可沒什麼地方惹你不快吧？”閔雪苑輕飄飄後退一步，微笑著問她。

　　“你這說的什麼混話，小叔和祖母針對的明明是我，你還故意這樣說，莫不是故意刺激我，心裏樂得看我笑話呢？”閔雨湘一下子變了神色，笑容轉瞬消失，轉而掛上一臉不快。

　　“我大概明白姐姐為何整天諸事不順了。”閔雪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彎腰去嗅跟前開得紅豔的月季，“因為有的人啊，腦子裏彎彎繞繞，旁人明著說一句，她暗地裏自己補全了十句，天天如此，心情還能好得起來麼？”

　　“閔雪苑，你在我跟前指桑罵槐呢？”閔雨湘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氣得臉蛋通紅，咬文嚼字罵她說不過，便直接戳著人痛處猛攻。

　　“妹妹，姐姐還是得好意提醒你一句，你已經毀了容，世間未必有神醫能醫好，如果你不想哪天失勢落魄街頭，還不如趁早討討我歡心，沒準我到時候心軟還能接濟一二。”

　　“姐姐想得真是長遠，妹妹自愧不如。”閔雪苑微抬著下巴，嘴角彎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但凡有的人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絕對說不出來這種屁話。”

　　“閔雪苑！”閔雨湘聽到她罵得如此直白，氣得連連跺腳，抬手指著她的鼻子教育：“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出口沒一句幹淨話！要是讓小叔叔知道了你其實是這種囂張跋扈的野丫頭，你看看他還能不能像近日一樣包容你！”

　　“我說了又怎麼了，人憤怒是因為無能，說中了痛處才急著跳腳狡辯，若我說得不對，姐姐何至於如此大動肝火？”閔雪苑將笑裏藏刀這一招學得極好，她臉上總是一副純真，說出的話卻像刀子般毫不留情地直紮進人心裏。

　　“你個賤人，真是醜人多作怪！”閔雨湘惱羞成怒，抬手就要打開。

　　閔雪苑哪兒會任著她打，一偏身扭頭就走。

　　閔雨湘撲了個空，手背還被花刺劃了一下，往外滲著血珠。

　　她更生氣了，抬步就往前追，終於抓到了閔雪苑的衣裙一角，狠狠一扯，布料“嘶啦”一聲，破開一道口子。

　　“好啊，閔雨湘。”閔雪苑直接氣笑了，咬牙道：“你之前做的那些混賬事，我本想忍忍就算了，一家人說出來總會傷了和氣，沒想到你根本不接我的好意啊。”

       正好，我也早就想收拾你了。

　　“誰用你在那兒惺惺作態，我閔雨湘並不比你差！”閔雨湘像一條瘋狗，緊緊揪著手裏的布料不放。

　　閔雪苑也回身與她爭搶，兩人推搡間，閔雨湘趁著她腳底打滑狠狠推了她一把。

　　幾乎一瞬間閔雪苑就反應過來了，腳下正準備轉向尋找支撐點，餘光瞥到花園外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急匆匆朝這邊行來。

　　“他來了。”閔雪苑想道。

　　然後忽然用力一扯裙擺，連帶著身後的閔雨湘一同跌落池塘。

　　“雪苑！”

　　男人焦急的呼喚穿透水麵，傳進她的耳膜。

　　閔雪苑在池塘裏撲騰了兩下，伸展四肢放任自己沉了下去。

　　她不是旱鴨字，但她覺得此刻有必要裝模作樣給閔雨湘下個馬威。

　　不過瞬間，閔霄珩就毫不猶豫跳了下來，摟住她的腰往岸邊遊。

　　上岸之後，她靠在閔霄珩胸口，虛弱得無力睜開眼睛，隻能感覺有一隻大掌在用力拍著她的後背，將她嗆進肺裏的水都震了出來。

　　“雪苑！你醒醒。”閔霄珩見她臉色蒼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打橫抱起她就往芷蘭院跑去。

　　閔雨湘被冷落了，她隻能借著自己為數不多的遊水經驗，艱難劃拉到岸邊，跪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個不停。

　　她也沒想到居然出了這個意外，若是閔雪苑這死丫頭真出了什麼事，想必她也絕對不會好過。

　　將閔雪苑放到床上後，閔霄珩急匆匆出去找閔老太太。

　　小桃手腳麻利地給她換了身幹爽衣裳，又去請了府中大夫來。

　　閔老太太得知自己的寶貝孫女出了事，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趕來了。

　　落湯雞似的閔雨湘正一言不發地低垂著頭站在正堂，見老太太一臉震怒，身子忍不住顫了顫。

　　“到底怎麼回事？凝兒怎麼會落水？”閔老太太一落座，就擺出審訊的架勢，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