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蕭無妄氣呼呼的離開了京兆尹大牢。

　　“放開她！”

　　雲嶽掃了眼幾個衙役，冷喝一聲。

　　剛剛把衛綺蘿和綠蘿綁起來的幾個衙役冷汗直冒，慌忙又把人放了下來。

　　隨後，飛快離開。

　　衛綺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旗袍，睨了眼雲嶽，“謝了。”

　　她臉上的情緒已經徹底收斂，恢複了最初的從容冷靜。

看的雲嶽嘴角輕輕一抽，道，“你何必激怒他？他在京城說一不二，現如今是在京兆尹大牢裏離王府有些距離，他又忙著老王妃的事情顧不上你。得空了，必定不會饒過你。”

　　“那就等著吧。”

　　衛綺蘿在稻禾上坐下來，又吃了一粒藥。

　　雲嶽盯著她，忍不住問道，“你......是和他有仇嗎？其實你要是不出現，那老王妃就算是駕崩，和與你無關。你這何必......”

　　雲嶽不明白，那攝政王妃的位置，有什麼好？

　　況且，這個女人看上去也不像是為了這個位置來。

畢竟她把蕭無妄氣成那個樣子，哪裏像是來當王妃的？

　　恐怕，攝政王妃那個位置，隻是因為蕭無妄和衛雪柔太重視，才成了她的選擇而已。

　　衛綺蘿聞言眯了眯眼。

　　半晌，點頭。

　　是有仇吧？

　　不然何必恩將仇報，弄丟了他們的孩子，還要娶殺害她的凶手，如今又打算對她大刑伺候呢？

　　衛綺蘿閉上眼睛，沒讓眼淚流下來。

　　綠蘿心疼的抱住了她。

　　想要安慰，但因為雲嶽都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衛綺蘿很快調整好了心態，又拿了一隻小瓶子丟給雲嶽，“半個月的量。”

　　“條件。”雲嶽緊握藥瓶，看著她。

　　“蕭無妄有兩個五歲大的龍鳳胎，幫我去查他們的下落。”衛綺蘿道。

　　孩子是她的骨肉。

　　蕭無妄不管，她不可能也不管。

　　其實之前她已經叫人查了很久，隻是自己人在北齊，大梁這邊可用之人太少，一直沒查到消息。

這才想到利用皇後的事情，讓京兆尹雲嶽出手了。

　　雲嶽手一抖，差點把藥瓶掉了，“什麼？他有了兩個孩子？這......”

　　“這沒聽說過啊！”

　　雲嶽從震驚中回神，趕忙壓下嗓門，看著衛綺蘿的眼神古怪起來，“和誰生的？”

　　“......”衛綺蘿看向他。

　　“算了，我找就是。”雲嶽話鋒一轉，沒再多問。

　　他的目的，是皇後的藥。

　　其餘的不重要。

　　雲嶽轉身離開，綠蘿才差點哭出來，“主子，要不咱們出去吧，蕭無妄他就是個蠻橫無理的莽夫，就算他是攝政王，也配不上主子您！”

　　“沒事。”

　　衛綺蘿拍拍她的手，重新閉上了眼睛。

　　她，是來報仇的。

　　......

　　衙門外麵。

　　蕭無妄憋了一肚子怒火，腳下生風的往回走。

　　南月一溜兒小跑跟著，小心翼翼的問道，“爺，那女人雖然可惡，但她到底沒犯什麼法，咱......對她上刑是不是不太好？”

　　可別真的弄翻車了，到時候萬一那女人抵死不肯救老王妃，那可如何是好？

　　南月也明白，自家主子這是被氣瘋了才下的命令。

　　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人。

　　蕭無妄氣的握拳，臉色鐵青道，“咎由自取！”

　　她是沒犯法。

　　可是她一來，就當著京城權貴的麵傷了人，掃了侯府的麵子，當然也掃了他這個攝政王的麵子。

　　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用攝政王妃的位置來要挾他，破壞他和衛雪柔之間的婚事。

　　想到衛雪柔，蕭無妄隻覺得無比歉疚。

　　五年前，衛雪柔在外化名綺羅學醫，遇上遇刺重傷的他救下他的性命。

他被她的善良美好吸引，和她喜結連理，並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

　　可上天不公，她在出診時失蹤。

　　這些年來，他四處找她，找得絕望，找得艱難。

　　好不容易，才發現她竟是靖安侯府的二小姐，一查才知道她是五年前出診的路上，因為雪天路滑不慎摔下懸崖，磕壞了腦子忘記了過去的事情。

　　再加上傷得太重身體不大好，所以才在侯府閉門養了四年多，直到半年前才出來行醫，讓他發現。

　　想到這些年來她受過的種種委屈，和自己找不到她時的難過痛心，蕭無妄就覺得，如今牢裏那個女人真的是罪不可赦。

　　南月見他臉色不好，便也沒敢再說話。

　　蕭無妄一路胡思亂想著回到了王府。

　　結果剛一進門，衛雪柔就梨花帶雨的跑了出來，一路跌跌撞撞。

　　眼看著要絆倒在門檻上了，蕭無妄趕忙上前扶住她，“柔兒，你怎麼了？也不小心點看路。”

　　衛雪柔撲進他懷裏便大哭，“王爺，母妃她中毒了！是柔兒無能，是柔兒學醫不精，柔兒以前認為毒藥是害人的東西，師父教的時候沒好好學，現在老王妃中毒柔兒竟然連中了什麼毒都看不出來！”

　　越哭越戚惶，“都怪柔兒，柔兒對不起您！”

　　蕭無妄哄著她，身子逐漸僵了！

　　“母妃中毒了？”

　　怎麼會這樣？

　　她本就病得快不行了，太醫說，要是今晚沒轉機，恐怕就撐不住了。

　　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人給她下毒？

　　衛雪柔哭得滿臉眼淚，“太醫們在裏麵診斷，王爺您快去看看吧！”

　　“你也別哭了，這不是你的錯。”

　　蕭無妄回過神來，心裏難過的要命，卻還是幫衛雪柔擦了擦眼淚，這才一陣風似的趕去看老王妃。

　　衛雪柔轉身追上去，眼底歹毒一閃而逝。

　　身後，傳來南月的聲音，“這麼短的時間，屋裏又那麼多人，老王妃怎麼突然中毒了？”

　　“衛二小姐，你可看到什麼可疑之人？”

　　衛雪柔看南月上前來，又抽泣起來，“屋裏都是太醫，大家是來治病的，我也想不到......王爺走後，我擔心老王妃的身體，還去給她把過兩次脈。第一次檢查的時候沒問題，第二次就發現她中毒了。”

　　衛雪柔眼睛都哭腫了，“怕不是裏麵有個奸細。”

　　南月聞言，麵色微微一變。

　　隨後，飛快進了屋，俯首在蕭無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蕭無妄麵色倏地一變，吩咐道，“你在這裏盯著。”

　　說完，來到老王妃的床邊，心頭又是一陣絞痛。

　　腦海裏，竄過牢中那女人的樣子，竟是產生了一絲絲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