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晴仰頭喝下茶,把玩著茶杯,簡單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略帶唏噓。
“之前誰說到名媛不得提一嘴她封瓊,可如今呢?”
場內靜默了幾秒,眾人對視一眼,心底都是滿滿的震撼。
無外乎,封晴所說的過程實在是過於殘忍。
秋景坐在她身邊,心中翻騰的恨意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淹沒,她闔闔眼,將恨意壓在眼底,故作訝然,“封小姐,這是真的嗎?好歹都是兄妹,封少當真會這麼殘忍?”
若是以往,封晴自然不會回答她,但她剛剛救了自己的命,封晴也少了幾分警惕,態度卻有些不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是他妹妹,我能不知道?”
“那封小姐......”秋景咬咬下唇,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擔憂’,“你也是封少的妹妹,他會不會因為家產......”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封晴猛地轉頭瞪過去,“我和封銘可是親兄妹,他怎麼可能這麼對我?”
秋景跟著點頭,卻又道,“封小姐,你先別生氣。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封瓊小姐不也是封少的妹妹嗎?就因為分家產的緣故,封少不也......”
“封小姐,你可能會覺得我這是在杞人憂天,但是,我實在是不得不擔心這種可能性的發生。”
封晴盯著她,眼神倏然一變。
縱然她打心底裏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擔心,封銘會為了家產,能做到哪一步。
“你們說,他如果真的那樣,我該怎麼辦?”封晴有些六神無主,她慌亂的看向幾個小姐妹,希望她們能幫自己出出主意。
可幾人對視一眼,顯然得罪人的話誰都不想說。
秋景咳嗽一聲,她放下水杯,認真道,“封小姐,以我來看,這防人之心不可無。”‘
“封少已經做過類似的事,你也該有點防備,以後如果封少沒有做到那一步最好,但假如他有了什麼動作,你也好早有防範。”
封晴頷首,顯然認同了她的話。
有了第一個出頭的人,其他人也紛紛開了口,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
時針走到五時,封晴看了眼腕表,率先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路上慢些。”大家紛紛起身送人。
封晴整理下腰帶,她對秋景勾勾手指,“你跟我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秋景淡淡的嗯了聲,歉意的對剩下的人點點頭,轉身跟上了她的腳步。
走到馬場外,封晴不滿的甩甩鞭子,白穿了一天騎馬裝,結果連馬都沒騎成。
秋景躲過她的鞭子走到她身邊,“封小姐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封晴手腕一轉,利落的收起了鞭子將手機二維碼放在了她麵前,“加我好友,之後我帶你去見幾個朋友。”
秋景心中微微訝異,麵上卻不顯。
她笑眯眯的拿出手機掃了二維碼,點擊了發送,封晴這才一昂下巴,轉身離開了馬場。
她走後,秋景指尖摩挲著手機冰冷的外殼,看著同意了的好友,眼中滿滿的譏諷。
司機已經等在了外麵,她一上車,踩下油門後才道,“少夫人,老夫人請您回老宅一趟。”
老夫人?
秋景點擊屏幕的手頓了頓,她點點頭,問道,“傅晏川呢?”
“大少已經在老宅等您了。”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恭敬道。
秋景眼神微凝,她微微頷首,扭頭看向窗外飛馳的街景。
傅家老宅位於偏郊區的一棟別墅,地理位置極其優異,車停在門前,驚飛了樹上的幾隻鳥雀,發出了清脆的鳥鳴。
秋景甩上車門,深呼吸幾下,抬腳往別墅走去。
這裏,她可不陌生,作為封瓊,她已經來過好幾次了。
但是作為秋景......
她推開沉重古老的大門,揚起抹標準的微笑。
門後,花園內,傅奶奶正澆著一朵嬌豔欲滴的月季,見她進來,這才放下了水壺,微微一笑,“小景來了?”
秋景眼中添上幾分暖意,她扶過老人的胳膊,“傅奶奶。”
“都結婚了,該換換稱呼了。”傅奶奶嘴角笑容溫潤,一頭花白的頭發非但沒有讓她容顏顯老,反而更添了幾分溫柔的氣質。
歲月不敗美人,秋景暗道。
她盈盈一笑,順水推舟喊了一聲,“奶奶。”
傅奶奶咳嗽幾聲,拉著她往屋裏走,“我聽說你今日和朋友去了馬場?玩的怎麼樣?”
“我也沒學過幾天馬,幸好她們沒有笑話我,反而教了我不少呢。”秋景往她手裏遞了杯止咳的茶,嬌聲道。
原主本身對這就不擅長,傅奶奶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果然,傅奶奶被她逗笑,坐在沙發上喝了口茶,突然道,“現在去玩玩還可以,但是過段日子,你也該將另一件事提上日程了。”
秋景被她說的一懵,下意識問了一句,“什麼事啊?”
傅奶奶嗔她一眼,視線往她小腹瞟去,“還能有什麼事,當然是這事啊!”
秋景呼吸一滯,她不自在的動動身子,試圖推脫,“這,還不著急。”
傅奶奶卻是笑了,拍著她的手,“是還不著急,你和晏川好好的過日子,回頭能讓我有事忙就行了。”
話音剛落,她沒給秋景拒絕的機會,起身道,“我特意給你做了補身體的燕窩,這會兒應該差不多了,我去看看,你們小兩口也能說說話。”
“誒,奶奶!”秋景拉她沒拉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進了廚房。
“高興嗎?”一直坐在旁邊沒有開口的傅晏川放下茶杯,轉頭看她。
秋景坐直身體,從小的教養讓她時時刻刻都保持著完美的名媛姿態,她奇怪道,“高興什麼?”
“把奶奶哄得這麼好,你不高興?”傅晏川揚眉,話中意有所指。
秋景心中暗暗嘖聲,以往乖巧呆板的學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妖孽了,“能把奶奶哄好,我當然高興。”
傅晏川危險的眯了眯眸子,他突然降下了聲音,帶著警告性的意味沉聲道,“秋景,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約,我不希望因為你出現任何差錯,明白嗎?”
秋景坐在那裏,抬頭看著他。
男人生硬的麵容,突然和記憶裏略帶稚嫩的麵容重疊起來,她的眼神一時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