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還以為,奶奶對我說的那番話,隻是想安慰我。
可是現在,在親眼看到爺爺的本事以後......死後都有這份能耐,何況是活著的時候?
如今,我終於有點相信了。
爺爺會死,可能......真是他自願的!
明顯很清楚我在想什麼,爺爺又朝我笑了起來,依然還是那般慈祥和藹。
“淼兒,按你奶奶說的做,過會這東西會去追殺你,如果被它得手,那它就自由了,我也白死了。不過我相信,我的好孫兒是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
“嗯!”
雖然不明白迄今為止,我所經曆的這一切,到底有什麼玄虛,但我聽懂了爺爺的意思。
現在,我要按奶奶之前囑咐的那樣做——
手裏這隻香的煙氣往哪飄,我就往哪跑!
“既然明白,那就去吧。隻要你成功了,未來我們還會再見。”
“好!”
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聲好,我轉身就跑。
剛開始那會兒,一邊盯著那支香,一邊看著腳下的山路,這麼一分神,我總是跑錯。
但很快我就發現,這山裏似乎存在著某些詭異的力量,因為我跑著跑著,總會踏上回頭路。
就好像傳說中的鬼打牆一樣!
等我真正適應了節奏時,那支香已經隻剩下了最後三寸出頭。
順著煙氣飄散的方向,我終於不再原地繞圈了。
但與此同時,我也遠遠的望見,那黃皮子奔跑時,所帶起的一溜塵土。
它來了!
爺爺所說的“追殺”,開始了!
心裏一緊張,我也跟著越跑越快,根本就來不及看路。
但兩條腿,能跟四條腿的比誰更快嗎?
不能!
我累得氣喘籲籲,可那隻黃皮子,卻在迅速的拉近著我與它之間的距離。
“小子,你跑不掉的!”
“你壞我修行,我爺爺坑我,咱們這份因果結大發了!”
“你倒是接著跑啊,繼續跑,我要先把你累個半死,再把你剝皮拆骨,方能解了我心頭之恨!”
這隻黃皮子,就這麼不緊不怕的吊在我身後十米左右。
它隻要一發力,就能追上我。
但它就這麼吊著,擺明了是在玩貓戲老鼠的把戲!
我隻覺得肺子裏火辣辣的難受,跑了這麼久,連口水都沒喝,我已經累得沒力氣了。
最終,我停下了腳步。
不是我不想繼續跑,而是......香,燒到頭了。
沒了這東西引路,我該往哪跑?
“哈哈哈哈!”
一片深山老林裏,黃皮子人立而起,它好像個人一樣,在猖狂的笑著:“引魂香沒了,你的死期也到了!”
引魂香?
我朝那碗原本插著香的夾生冷飯看了眼,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之前明明一發力就能追上我,可這隻黃皮子就是在身後吊著。
原來,它怕這隻香?
不!
一支香有什麼好怕的?
讓我猜的話,我覺得可能還是跟爺爺有關。
比如,香沒燒完之前,不能對我下手,這是作為解開它禁錮,給它個機會的約定......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那支香已經燒完,我該怎麼辦?
有些緊張的朝後退了兩步,我左右四望,試圖能找到塊磚頭、石塊之類的東西,跟這隻死黃皮子拚了!
但可惜的是,林子裏隻有滿地落葉,還有幾根枯枝。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
完了!
可恰恰也就在我心裏有些絕望的時候,卻突然有一陣腳步聲響起。
嗯?
“我的好兒子,你總算來了,可真是讓我好等!”
聲音入耳,如水一般的溫婉動聽。
可循著聲音源頭處看過去,當我看清這個聲音的主人後,我差點兒沒被當場嚇到心臟驟停。
因為,那是個有著人形輪廓,但身上卻覆滿白毛,可卻又有著一張美豔麵孔的......狐狸?
仔細看了一眼,我確定她的耳朵,和狐狸一模一樣。
狐狸精?
不對,她之前說什麼?
兒子?
壓根就沒想過她說的會是我,我本能的朝著那隻黃皮子看了過去。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那黃皮子卻呲牙咧嘴的伏在地上,似乎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到底怎麼回事?
我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那修煉得幾乎快要完全化成 人形的狐狸精,卻是已經走到了我麵前。
她的第一句話,就把我鎮住了。
“不用怕,那根香就是指引你找到我這裏來的。”
看著我,狐狸笑著說:“這也是你爺爺的安排,他讓你認我當幹娘。來,現在跪下,給我磕個頭。”
“我......”
認一隻狐狸精,當幹娘?
這種事,來得這麼突然,讓我一時半會的,怎麼能接受得了?
我正想著要怎麼說的時候,卻是在無意間,與對方四目相對,忽然覺得對方的眼睛裏,仿佛蘊著兩道漩渦。
沒來由的,我腦子一暈,就覺得自己迷迷糊糊的跪在了地上,先是給這隻狐狸磕了個頭,緊接著又木愣愣的喊了聲媽。
而等到我恢複清醒,反應過來自己中了招,可還沒來得及發火,卻先看到黃皮子急了。
它顯然是認得狐狸精的:“白媚,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大家都是為了修成 人身,所以......各取所需罷了。”
話一說完,我這個中招以後,迷迷糊糊就認下的狐狸精幹娘,猛的一揮手,緊接著就有一點黃芒飛出,直接打進了黃皮子的身體裏。
在這一刻,我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是人是鬼都在秀,隻有黃皮子在挨揍!
“降......降龍木!”
黃皮子好像很痛苦,連聲音都是哆哆嗦嗦的:“你......你是也妖,你怎麼能拿得住這種東西?”
“這還多虧了你,鎮壓一方風水格局的人物,死在你手上,百裏之內地氣紊亂,本來我碰不到的東西,現在暫時可以拿在手裏。”
說到這兒,白媚好笑的朝黃皮子搖起了頭:“終究還是修行的年份淺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沒有大功德在身,你也敢殺地氣宗師?”
“你......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想化人,你再修行幾百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