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來,隻是想告訴你,我答應祁夜嘉的求婚了,我們決定重新辦婚禮。”
虞惟熙緊攥的拳頭緩緩的鬆了,她詫異的看向薑憶。
薑憶淡淡的笑著,小臉嬌妍如春日的海棠,“我突然,又不想把他讓給你了。”
虞惟熙臉上血色褪盡。
......
次日。
薑憶還在熟睡。
咚咚咚。
敲門聲吵醒了薑憶。
她從床上緩緩地起身,揉了一下眼睛。
“誰呀。”
門外傳來柳清綺的聲音。
“是我,大小姐。”
柳姨?薑憶迷迷糊糊了一會兒,哦了一聲,她的眼底還帶著明顯的惺忪。
“我醒了,你進來吧。”
柳清綺推開門,走進屋內。
“怎麼了,柳姨。”
“祁夜嘉來了。”
薑憶彎起唇,掀開被子。
“我知道了,我洗漱之後就下去。”
柳清綺點點頭。
她回想了一下剛才見到的祁夜嘉的模樣,眉頭輕皺:“他這次來,恐怕是想重提和您完婚的事。”
“我知道。”薑憶說:“我讓他來的。”
柳清綺雖然詫異,但沒有多問,她離開後,薑憶洗了一個澡,換了一條淺白色的居家長裙。
薑憶漫不經心地吹幹長發,隨意地補了一個淡妝。
她天生長相明豔,有著很強的進攻性。
同性看到,一般都會覺得她是一個天生的狐狸精。
偏偏薑憶今天畫了一個淡妝,削減了幾分她明豔的長相,多了幾分清純。
這反而才是最致命的。
薑憶彎起唇,最後塗上泛著水潤光澤的唇釉,才下了樓。
客廳內。
祁夜嘉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在那裏耐心地等待。
不得不說,拋開他的為人,他是一個長相很討豪門圈千金小姐喜歡的那種。
沒有暴發戶兒子身上的油膩感,帶著一種清冷的孤高氣質。
坐在那裏,像極了一株鬆柏。
隻可惜......
薑憶輕抿紅唇,看著祁夜嘉,心裏感歎,有的時候看人不能隻看簡單的外表。
她輕輕咳嗽了幾聲。
祁夜嘉緩過神,抬起眸,看向薑憶。
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意外。
也不知怎麼,薑憶似乎與他印象中的那個囂張的薑家的大小姐,有了些許的差異。
過去的她,很喜歡濃妝豔抹,但是她現在很少畫那種豔麗的妝容,反倒是將她本就好看的五官優勢凸顯了出來,分外的讓人著迷。
祁夜嘉眼裏閃過一絲驚豔,聲音溫柔地說:“薑憶,你今天真好看。”
昨晚虞惟熙突然出院了,今天他就立刻來赴薑憶的約。
薑憶驕縱的笑了笑。
她說:“祁夜嘉,你今天來幹什麼!”
這一會兒,倒是有了幾分過去囂張跋扈的薑家大小姐的味道。
嬌蠻不懂事。
誰讓她不高興了,她定要那人也掃盡顏麵。
祁夜嘉一如從前,縱容的笑了笑,“我來求婚,憶兒,我一如既往,深愛著你。”
柳清綺忍不住擔憂地看向薑憶。
如果祁夜嘉真的是一匹豺狼,而大小姐因為這些話又動了心,可怎麼辦?
薑憶平靜地看著祁夜嘉,她裝出努力思考的模樣,紅唇微抿,小臉糾結。
視線卻隱約瞥向不遠處姍姍來遲的虞惟熙。
然後,她朝祁夜嘉露出一個有些受傷的笑容:“你真的會像你說的那樣,將我放在心裏第一位嗎?哪怕發生了十二年前的火災,你還是會像當年那樣,拚了命救我?”
祁夜嘉幾乎沒有遲疑。
他點點頭:“我會的。”
薑憶:“那......如果我和姐姐都遭遇了火災呢?”
祁夜嘉怔住。
他錯愕地看著薑憶,英俊的麵容,有一些呆滯。
薑憶抬起水潤的眸:“你會先救誰呢?是我,還是姐姐?”
“救......你。”祁夜嘉抿著唇,沉寂一瞬之後,回答道。
薑憶眼睛微微睜大,眼底流露出感動的神色。
柳清綺看到薑憶臉上的情緒,已經不複一開始的冷漠,十分擔憂。
她輕聲地提醒:“大小姐......”
薑憶緩緩地回過神。
她朝柳清綺扯出一抹笑意,而後目光落在祁夜嘉身上。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好,我答應你。”
薑憶輕輕地說。
她唇角的笑容十分動人。
饒是祁夜嘉,也有些看的微微入迷。
就在這時,薑憶忽然小臉微揚,聲音也拔高了,“姐姐,你聽到了嗎?他說他深愛著我,而不是你。”
虞惟熙站在祁夜嘉身後,身形搖搖欲墜,她努力穩住自己,感覺到祁夜嘉投射過來詫異又難堪的眼神,溫婉的笑容有些被撕碎,“薑憶,恭喜你。”
......
薑家大小姐打算重新和她的未婚夫舉辦婚禮的事,很快就傳遍了南川的豪門圈。
婚禮的請柬,一封一封地送到南川有頭有臉的人家。
自然,也少不了送到厲家。
厲家的本家收到了請柬之後,隨意地丟給徐彬一封:“拿給三少吧。”
徐彬低頭:“是。”
他帶著請柬,回到厲靳年的住處。
沒想到,薑家那個大小姐,竟然在發生了那樣的醜聞之後,還決定與她的未婚夫結婚。
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天在墓園的時候,她可是說要嫁給厲三少的。
這一轉頭......
唉。
想到這裏,徐彬徐徐地歎了一口氣。
不知道厲三少知道以後,會氣成什麼樣子。
“三少在家裏嗎?”他問家中的管家。
管家禮貌地說:“少爺在書房。”
“那我上去一趟。”
“您請,徐助理。”
徐彬拿著邀請函,來到樓上。
停在書房門口,抬起手,敲了敲門:“三少,是我。”
正在瀏覽報告的厲靳年放下手中的文件,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桌麵,聲音冷漠:“進。”
徐彬推開門,走到桌前。
他將邀請函雙手遞給厲靳年。
男人沒有第一時間接過去。
“這是什麼?”
厲靳年皺起眉問。
徐彬壓低聲音,說道:“薑家的人送來的請柬,邀請三少您兩周後參加薑憶和…祁夜嘉的婚禮。”
他的聲音盡量維持著冷靜。
厲靳年黑色的瞳仁驟然一縮。
他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徐彬手裏的請柬。
嘴唇翁動了幾遍之後,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徐彬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厲靳年。
男人戴著麵具,看不出臉上的情緒。
但目光冰冷。
“厲三少,是薑家送來的婚禮請柬。薑憶要在兩周後和祁夜嘉重新舉辦婚禮。”
厲靳年劇烈地咳嗽了兩聲。
他淺色的薄唇,泛起一絲青色。
劇烈的咳嗽,讓他挺拔的身形,彎了下去。
他趕緊拿起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唇。
咳嗽聲在書房內過於明顯。
徐彬擔心:“三少,您情緒不要過於激動!醫生說過您的這個病,要是情緒過於激動,更要加重了。”
厲靳年眉頭緊皺,神情痛苦地挪開手上的手帕。
純白的手帕上,此時點綴著斑斑的紅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