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狠辣秀才

當然，他們的同伴自然是少了兩個。這下大家可是慌了神。難道這是進了老虎山麼？居然會有這麼多的猛虎？

就在這個時候，已經不遠的小廟那裏傳出一陣呼喊，仔細一聽，就知道，另外一路人馬也遭遇了困境。

“撤。”統領當機立斷，發出命令。

但回程不是進來的時候，老虎不斷出沒偷襲也就罷了，還有著明顯是人的襲擊。這下他們損失慘重。等到來到山口的時候，就隻有統領一個人了。

“這麼慢？我都等的不耐煩了。”

聞聲統領抬起頭來，見到來人熟悉，滿頭大汗的他一下子癱軟在地大口喘起氣來。

“你這是怎麼回事兒弄得如此狼狽不堪，現在你們連一群山民都對付不了了嗎？當真是一群廢物，也不知道爺養你們這群白吃口糧的作甚。”

山下之人聲音尖利，滿嘴的刻薄和嘲諷。他穿著一身蘇繡的黑色長袍一看就價值不菲，隻是有些別扭的是胸膛處還繡著好幾朵花兒，配上瘦削的身材倒像是個女子一般。

他看著渾身是血的統領抬手在鼻前揮了揮手，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兒。

“嗬，姚公公倒是說的輕巧。不然您拿著繡花針也上前試一試如何，保不齊比那四石強弓還要強橫的吧。”

統領從未吃過這般大虧，再加上損失了所有的人馬本就心中惱火。眼下見這來人說話尖酸，倒也絲毫不讓。

“呸。廢物柴火還敢在這裏橫眉豎眼的，你仔細著回去爺扒了你的皮。”

“好啊，那咱們便回去在爺麵前好好質對質對。讓我們跟著航船的是你，讓我們上山截了那龍王廟的也是你，死了這麼多弟兄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一聽這話，姚公公細長的蛇眼眯了眯左右打量了一番。

“是啊，以爺那個性子白折了這麼多心力，肯定大發雷霆。”

如此想著，那姚公公從袖子裏掏出一抹手帕，捂在嘴上咯咯的笑了起來。

“哎喲，統領你這說的是哪的話。小的剛才也是急火攻心一時嘴快，您可千萬別和我計較啊。”

“哼，原來你也有怕的啊。”

“咯咯咯這是自然的。統領大人，現在就剩咱們兩張活嘴了不要生了嫌隙的好。咱得想個折回去給爺交代啊，別的配上咱二人的賤命。”

統領見姚公公不再囂張了也不與他爭口舌之快了，的確得琢磨琢磨回程的事情。

“姚公公你看如何？”

“要以小的看啊，既然人是死在那山上的，還不如禍水都推到他們身上。龍王爺發威也好，山民的弓弩越製也好。爺一動怒指不定繳了這山頭，哪裏顧得上咱們。”

“還是你姚公公有主意，不愧是跟在爺跟前兒的人。”

聞聲那姚公公又是一陣笑聲，聽得統領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不陰不陽的活死人真是膈應，小崽子的身板兒倒是一身的心眼兒，鬼點子一大堆。”

統領心中冷笑一聲，麵上和那姚公公皮笑肉不笑的對著眼兒，心裏卻想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那姚公公又何嘗不是，他偷瞄了下統領鼓囊囊的胸口。他們雖然在龍王廟吃了虧，但這一路上也不是一無所獲，這衣服下麵還是藏了好些金銀珠寶。

要放在以前他早就和統領分贓了，眼下卻是裝了個看不見，就等著回頭算筆賬。

這二人各自心懷鬼胎，簡單的商議之後就貓著腰從山峰的小路溜了出去。

另一邊，高老頭和家裏的兄弟已經抓著留下的兩個活口，來到了虎林的家門。

“少爺，這就是剛才強上山頭的賊匪。其餘的都死了，就剩下這倆了。”

聞聲房間裏的虎林放下茶杯，先是抬眼看了看老道人。

“你不出去看看嗎？”

“我出去做什麼，該死的都死了，活著的問清了扔到山裏喂虎頭就得了。”

“嗬嗬，你還真是遺世獨立啊。”

老道人不再接茬，坐在桌邊就著油燈翻看著手裏的破舊黃書。虎林見他經常捧著這書，也開口詢問過。但一問到這個老道人就拉下臉來，合著書立馬離開。

三番兩次的虎林也知道老道人忌諱這個，每每隻當做看不到了。

虎林走出家門，就見到高老頭和老大兄弟壓著兩個黑衣人跪在院子。

“老頭，這是做什麼。讓這兩位好漢見血受苦的，快搬上兩個凳子。”

“是，少爺。”

高老頭搬來倆凳子，托起兩個黑衣人便按了上去。這兩人本就快成了個血葫蘆，身上還中著弩箭，這一打直了腰板兒疼得他們痛呼不已。

“你這秀才還真是心狠手辣，虧得還是個文雅的讀書人。要殺要剮你直接動手便是，莫要做苦我兄弟二人。”

“哦？原來你們這些潰兵還知道做苦啊。那你們每每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時候可有想想受苦的百姓。”

“嗬，我早就看出來你們這山頭有貓膩了。臨著一個龍王廟做著不明不白的事情，一群山野村夫竟然還有四石強弓和箭弩，要讓官老爺知道了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山民是何裝備不是你一個匪賊操心的事情，我是問你們一句為何直奔龍王廟而來。要說劫財，那破廟早已無人供奉。難不成你們要偷走香油燭台留著用不成？”

一提到香油燭台，剛才還有些不忿的匪賊倒是頓了一下沒有說話，繼而高聲叫罵起來。

“你個羔子，爺爺做什麼還要你指教不成。爺心情好，便是坐那龍王爺脖子上又如何。”

“好你個匪賊，死到臨頭了還敢和我們少爺叫囂。”高老頭聽不下去他的咒罵，抓著他的肩膀就是一個用力，卸下了他半個肩胛骨，隻疼得他上躥下跳。

“你看你這小兄弟，惱羞成怒也不必如此啊。我是個秀才，但我要想整治你的話辦法多得是，上山那老虎你見著沒，要不讓他給你舔舔身上的血氣？”

虎林一臉笑容，配上他白色的秀袍倒真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雅書生似的。隻是話外威脅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朝著山下喊了一聲，兩隻威風凜凜的老虎便邁著腳步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