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緩緩站直了身子,心情大好。
當然,在自家嶽丈大人麵前,秦安沒敢表現的過於放肆。
雖然從意思上可以感覺到梁王對自己多了幾分好感,但也僅僅隻限於幾分好感而已。
想要跟王爺嶽丈打好關係,任重而道遠啊。
畢竟跟嶽丈大人打好關係,之後才能更加名正言順的親近自家夫人,站穩腳跟。
梁王當然不清楚此時秦安的想法,如果知道秦安想的什麼,怕是會直接把這份“懲處”變成真真切切的懲罰。
得知趙家這次的安排沒能奏效,接下來肯定會安穩一段時間,梁王的心情變好不少,連帶著“不務正業”的梁王世子都免去一頓皮肉之苦,隻是挨了幾下板子。
疼是疼了點,但對皮糙肉厚的梁王世子而言,完全不在話下。
從書房出來後,梁王世子心情極好,看著秦安也覺得順眼許多。
要知道放在以前,如果被自家老爹知道他又跑去燒瓷,別的先不說,至少得先在宗祠跪上半宿,至於接下來是挨板子,還是被罰抄那些文章,全看老爹心情。
可這一次,老爹打了他十下便就此作罷,顯然是秦安的功勞。
“秦安啊,這次幹得不錯,以後還有這種好事兒,記得喊我,我就先回去了,你跟我姐早點回去休息。”
一邊說,梁王世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多出幾分疑惑:“說起來,你和我姐成親都兩個月了,怎麼我姐的肚子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我什麼時候才能有個小外甥?”
沒等梁王世子說完,旁邊李思嵐冷著臉一字一頓道:“李!元!霸!”
聽到姐姐直呼自己的名字,梁王世子身子一抖,表情頓時垮了下來:“那什麼,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先走了啊!”
原名李元霸的梁王世子顧不得打招呼,掉頭就跑,很快便消失在兩人視線中。
秦安還是頭一次知道梁王世子名字,愣了好半晌,總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
見秦安盯著弟弟離開的方向看的目不轉睛,李思嵐還以為秦安真的動了歪心思,臉色驟冷。
沒等李思嵐開口詢問,秦安已經自言自語道:“李元霸?”
秦安腦子裏突然蹦出一段話。
力大無窮,雙臂有四象不過之力,一餐鬥米,食肉十斤,使兩柄鐵錘,如水缸一般,重八百斤......
“看”著腦子裏的描述,再想想被板子打的滿臉委屈的梁王世子,秦安臉色變得格外古怪。
李思嵐聽到秦安的自言自語,這才意識到秦安想的不是剛才自家弟弟的那番言語,而是聽到這個名字後,心有所感。
“你又並非第一次知道這個名字,有什麼驚訝的?”
李思嵐瞪了秦安一眼,徑直轉身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秦安咧嘴一笑,緊跟著離開。
別人不知道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意義,可他卻是再清楚不過。
李元霸,那可是李元霸啊!
回房之後,秦安和李思嵐仍舊分床而睡,長夜漫漫,兩人相顧無言。
趙婉茹帶來的麻煩,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秦安原本想要趁著這段時間在梁王府先行站穩腳跟,梁王已經表露出善意,自家郡主夫人雖然沒有表露在臉上,但從她的言語作為來看,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這是個難得的好兆頭,最起碼比剛剛重生的時候好了不要太多。
但常言道,福之禍所依,禍之福所依。
次日一早,秦安就明白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早上正在吃飯的時候,下人突然送來消息,王府門外有人拜訪,前來拜訪的人正是趙家大小姐趙婉茹。
而且拜訪的態度很合規矩,不僅遞上了鎏金塗粉的名刺,甚至還送來一份禮單,東西雖然不多,但卻是誠意十足。
要知道,梁王府和趙家合作近百年,如今的梁王繼承王爺稱謂後,三十年時間裏,趙家每次拜訪都是差人打個招呼,前腳下人剛到,趙家人後腳就進了大門,根本不存在遞名刺,帶拜禮的說法。
一方麵是因為王府逐漸勢弱,另一方麵和趙家越來越強勢有很大的關係。
像今天這樣“規規矩矩”拜訪的情況,實在是罕見至極。
聽完下人的彙報,正在用膳的梁王眉頭微皺,旋即起身道:“你們接待。”
如果是趙家家主拜訪,自然要由梁王接待。
但趙家大小姐上門,還用不著梁王出麵,一則不合規矩,二則自然是梁王很清楚,趙婉茹拜訪王府的目標並不是他。
李思嵐微微頷首,繼而起身目送梁王離開。
秦安咬著半個饅頭,若有所思。
按道理說,趙家昨天吃了那麼大的虧,趙婉茹不應該這麼著急有所行動才對。
換言之,趙婉茹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辦法,想要找王府的麻煩。
吃了那麼大一個悶虧,到頭來還是不長記性,這位趙家大小姐倒也挺堅持不懈的。
秦安嚼了兩口,把嘴裏的吃食咽下:“夫人,需要我避一避嗎?”
畢竟昨天他才承認那份配方是“偷”的,如果他留在這裏,趙婉茹會不會揪著事情不放,暫且不好說。
聞言,李思嵐輕輕瞥了秦安一眼,沒吭聲。
反倒是秦安對麵的梁王世子李元霸含糊不清說道:“避什麼避,這裏可是梁王府,又不是她趙家。”
就著小菜把白粥喝下,李元霸又補上一句:“就坐在這兒,我倒是想看看,趙婉茹多大的膽子,敢在這裏找麻煩。”
注意到李思嵐遞過來的眼神,李元霸蔫兒了大半,話鋒頓轉:“我就不信,她敢當著我姐的麵找茬,你說對吧,姐?”
一句話說完,李元霸已經是滿臉堆笑。
李思嵐這才收回目光,繼而淡然道:“就在這裏就行。”
言畢,李思嵐讓人請趙婉茹進來。
趙婉茹進門的時候,桌上的吃食已經被收拾完畢,下人還送上來一壺香茗。
“郡主、世子殿下。”
趙婉茹穿了一身青裙,略施粉黛,見到兩人後,當即躬身施了個萬福。
李思嵐微微頷首,抬手示意趙婉茹入座:“趙小姐特地拜訪,是有什麼事情嗎?”
“一是為了道歉,二則,緩和王府與趙家的關係。”
趙婉茹順勢入座,沒有半點隱瞞,略施粉黛的臉上多出幾分淺淡笑容:“簡而言之,便是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兩件事。
坐在一旁的秦安捧著茶杯,心中若有所思。
從表麵上看,趙家之前接連出手,損失並不算太大,但實際上卻是不僅一無所獲,而且勢必會與梁王府交惡。
當然,如果從他身上拿到足夠好處,借機將梁王府壓下,趙家穩賺不賠。
但事情被他攪和一通,到最後卻變成得不償失的下場。
趙婉茹今天來,是主動服軟來了。
看著趙婉茹,秦安突然有了幾分興趣。
以趙婉茹的性子,竟然會主動低頭,甚至還登門道歉?
秦安倒是對趙婉茹的“賠禮”多出幾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