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溪將這件事按下,和往常一樣幫著張氏忙活家務,待快到晌午之時,院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她撣了撣身上的灰,起身走出了廚房,看見自家院子裏竟然堆了好幾隻山雞,蕭寒墨扛了隻小鹿,懷裏還兜著一窩小兔。
看見她來,蕭寒墨將小鹿從肩上卸下,朝她招了招手,“溪兒妹妹,我在山裏找到了一窩小野兔,你拿去養著玩吧。”
昨日為了給他找個名頭留在杜家,杜宇對外說蕭寒墨是杜家遠房親戚,隻是這麼一叫,他竟然有種哄騙無知少女的罪惡感。
杜雲溪是個顏控,看著蕭寒墨頂著一張從小說男主臉,抱著一窩小萌兔,早就一臉血了。
她別扭地接過那窩小兔子,快速地丟了一句“謝謝”,就跑去了房裏。
等她將小兔子安頓好,從房裏出來,就聽見張氏一邊收拾著野味,一邊誇著蕭寒墨能幹。
別看蕭寒墨在晉王府有點悶,但三言兩語就能得了杜家長輩的喜歡,張氏看著他的眼神就跟看見自家兒子一樣。
杜雲溪酸了,眼睛一轉,淡笑著走過來,“娘,憨憨大哥這麼有本事,不如咱們去城裏找個畫師給他畫個像吧?他這一消失,他家人肯定得著急,而且那日我們還遇著劫匪了呢,怎麼也得去趟縣衙報個官。”
蕭寒墨臉上溫潤的笑意微頓,抬眸看了她一眼,一邊幫張氏拔雞毛,一邊幽幽歎了口氣,一開口,溫厚懂事的聲音裏帶了幾分落寞,“我如今沒了記憶,就算被家裏人帶回去,也像是對著一群陌生人,不止惹得他們心裏難受,我也......”
這種說話留白的套路是杜雲溪寫書時最愛用的。
她滿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十分懷疑這個憨批在套路她老娘。
果然,蕭寒墨當著張氏的麵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張氏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差點被杜雲溪那臉上的嫌棄氣得鼻子都歪了,在圍裙上擦了把手就要來擰她的耳朵。
“你這臭丫頭!那日要不是憨憨替你擋了一下,你那腦袋就要開瓢了!憨憨是救了你命的恩人!你咋能這麼忘恩負義呢!”
從外麵進來的杜宇也跟著開口,“你娘說得沒錯,憨憨這一下可是替你挨的,人還冒著危險去給你找兔子玩,咱莊稼人可不能沒良心。”
杜雲溪震驚了,狗男人套路深,這個憨批一定是給她爹娘下了毒。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顏歡笑,在爹娘的訓斥聲中,偷偷跑出了院子。
蕭寒墨看著消失在門外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快速閃過一抹笑意,隨即消失在深邃如海的星眸之中。
片刻之後,杜雲溪滿臉得意地回來了,看到在院子裏幫著杜宇做活的蕭寒墨,低著頭走過去,滿臉乖巧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憨批…憨憨哥哥,我有話跟你說,你跟我來一下好嗎?”
饒是杜宇再老實憨厚,也能看出這丫頭不對勁。
他看了看她扯著蕭寒墨袖子的手,又看了看蕭寒墨那張俊俏出塵的臉,恍惚間好像明白了什麼,抬手奪了蕭寒墨手裏的鋸子,滿臉慈愛地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