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受多了。謝謝你了,沈晴,我真的舒服多了,那個......”我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道:“那個欠你的兩萬塊錢,我過兩天就還給你昂,大概要兩天......”
“不用了,慢慢還吧,反正我現在也不急需用錢。”
沈晴雖是對我所說,但眼神卻望向了車窗外的虛空某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她抿了抿唇,態度忽然又變得溫婉柔順起來,她看著我微微泛紅的眼睛,伸出雙臂,巧笑兮顏道:
“我看書上說,一個大大的擁抱可以緩釋所有的痛苦,來吧,抱一個?”
我心臟驟然漏跳一拍,先前沈晴明顯就想開車帶我離去,但此時轉變如此之大,讓我心猿意馬,心中旖旎的同時有些詫異。
我老臉一紅,饒是我極力控製,視線還是情不自禁的看著沈晴,喃喃道:“這、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別想太多,無關男女之情,隻是安慰一下你而已。”
沈晴這般說著,徑直摟抱了上來,我的腦袋埋在她身上。
什麼情況,桃花運泛了嗎?沈晴的關係和我並不算極其密切,她願意大晚上的跑來給我繳納罰款,我都已經感激涕零了,而她也不像是那種開放的人,主動獻上懷抱,讓我驚訝異常。
這對我也太好了吧?好的讓我都有些無所適從了。
我從車上走下來,沈晴對我招了招手,就欲離去,而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出聲道:“等等,你剛剛喝了酒吧?你敢開車?”
沈晴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俏臉上翻湧起一抹紅暈,苦笑道:“我還真忘記了,算了,我打個的士回去吧,差點鬧出大烏龍了,謝謝你啦,何書齊!”
目送沈晴遠去,我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卻沒有注意到暗處忽然一道幽光一閃而過,好像是某種相機拍攝時所發出的。
大晚上的回到家中,裏麵的燈光居然是亮的,我疑惑的打開房門,卻發現不知何時,楊雪居然在臥室裏翻找著什麼。
“你在找什麼?”
楊雪冷眼看了我一眼,就連樣子都懶得裝了,就跟吃了槍藥一般道:“我找什麼關你什麼事?何書齊,你倒是風流快活啊?我一不在家,你就在外麵瀟灑快活了?看來你這窩囊廢也不是那麼窩囊哈?”
她這一句話出口,頓時泯滅了我所有說話的欲望,現在的楊雪就算是一個尖酸刻薄的毒婦,和菜市場罵街的大媽一般無二。
我懶散的躺在床上,也懶得管她,道:“你愛幹啥幹啥,搞完了就趕緊走人,別打擾我睡覺了。”
“打擾你?何書齊,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你不會覺得這房子是你的吧?這房子也是我的,我想呆在這裏就呆在這裏,懂了嗎?”
她這麼一說,我頓時來氣了,長身而起,冷笑道:
“這房子是你的?你有臉說這話?當初買這房子的時候你交了一分錢?不是我和我爸媽省吃儉用攢的錢買的?這房子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楊雪麵色一滯,惱羞成怒道:“那又怎麼樣?就算如此,房產證上也有我的名字,也就是我的房子,你要是不樂意,就和我離婚啊!去告我啊!隨你便!”
“你現在真像是一個撒潑的潑婦。”
若是之前,我可能會大為光火,而現在的我心中卻隻有淡漠,就如同在看待一個跳梁小醜。
“隨你便吧,你想離婚就離婚,就算你不想,我也不想和你過了,你應該很喜歡那譚海濤吧?去吧,去和他結婚,我成全你,隻要你想離,我明天就可以去姻緣局,這樣你滿意了?另外,不是我趕你走,是你自己說要走,搞完趕緊滾蛋吧,別在這裏廢話了。”
提及譚海濤,楊雪就跟被觸碰到了死穴一般,頓時偃旗息鼓。
她緊咬牙關,看我的眼神中盡是怨毒,狠狠一跺腳,威脅道:
“好,何書齊是吧,你能耐了!行啊!你會後悔的!”
楊雪撂下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之後,再度摔門而去,而我懶得搭理她,漸漸沉沉睡去。
當日上三竿之時,我漸漸醒來。
看著空落落冷清清的房子,想到楊雪的離去,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我心中卻是沒有絲毫起伏,仿佛離去的隻是一個和我無關的人。
回想起昨天的事情,雖然沈晴因為客氣而拒絕,但我還是需要盡早將那兩萬塊錢的賠償還給她,畢竟這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對於沈晴來說定然也頗為重要。
當初為了給我媽做手術,我東拚西湊也算是攢了些錢,在家裏翻找半天,發現這筆錢居然不翼而飛,想起昨日楊雪獨自回來翻翻找找的姿態,一切已經昭然若示。
“這混賬女人......”
我握緊拳頭,歎了口氣,還好自己還準備了一些小金庫,估計也能勉強集齊個兩萬塊。
半個時辰之後,我的手頭多了一些顏色各異的鈔票,鈔票有的嶄新有的破舊,看上去頗為寒磣,不過這也沒法,我現在也沒多少富餘了,這基本算是我最後的積蓄了。
撥通了沈晴的電話,我打算跟她說一說這事,出乎我意料的是,一向秒接電話沈晴這次卻是遲遲未結,電話那頭一直都是嘟嘟的忙音。
“不會因為她在忙吧?”
沉吟一陣,反正我現在孑然一身,線索暫時也截然而止,純粹一個社會閑雜人員,幹脆去她公司找她算了。
我來到沈晴所在的保險公司分部,她隸屬於不同的分部,並不在我原來那公司的樓上,而是另外一家。
剛剛上樓,一陣嘈雜聲就印入耳中,循聲看去,隻見不遠處人頭讚讚,一大堆人擁擠成一團,男子的怒罵和女子的碎碎念不絕於耳:
“憑什麼啊?你們這是什麼保險公司啊?買了保險不能用?你們是不是騙錢的啊!”
“就是,你沒看我們汽車都被撞毀成這樣了嗎?當初在你們這裏買了車險,說的天花亂墜,現在告訴我們不能賠償?信不信我們去警察局告你?”
我朝著人群中央極目遠眺,隱隱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倩影,這些家夥爭吵的對象似乎就是沈晴!
看到這一幕,我當即不能淡定了,將看熱鬧的人群擠開,朝著裏麵擠了進去。
隻見沈晴臉上還掛著職業的微笑,耐著性子解釋道:“兩位客人,請你們不要焦急,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最合理的解釋的。之所以不能給你們賠付,是因為這次車禍之中還存在些許疑問,我們最初的條款中不是寫了麼?一定要是完全意外的事故,被保人對事故是完全不應也不能知情的......”
“對於這點,我們還要經過一些詳細的調查才行,初步的判斷結果,因為你們的車輛是和其他車輛在本不應該出現事故的路段進行了輕微剮蹭,這裏麵有些存疑,所以暫時不能給你們賠付。”
沈晴解釋的幾乎完美,但是這倆人壓根不是打算來講道理的。
那男子滿臉胡茬,邋遢蠻橫,此時氣得麵色漲紅,梗著脖子怒罵道:“什麼意思,你在懷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