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的吧台邊,音樂很high,靳遠還沉醉在搖擺之中。
一群人嘩啦啦的湧進來,見到他一個人自嗨的場景,登時就有人樂瘋了。
“哈哈哈,你們快看靳少!”
“笑死我了......”
跟靳遠交好的那些少爺們笑得直不起腰來。
他們還有人學著靳遠的樣子一起瘋。
不得不說,這群富家子雖然人品不怎樣,倒大多數都有一副好皮囊。
他們放得開,野性中帶著有趣,逗樂了姑娘們。
一時間,吧台裏的場景和諧無比,完全不是顧若溪想的捉奸場麵。
她努力壓著自己的失望之情,同時,心裏覺得很疑惑——靳遠又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麵的人,他明明看中了顧綿喜,怎麼舍得放下這麼好的肥肉不吃,自己在酒窖裏蹦迪?
說不通呀!
跟她一樣狐疑的還有柏一亭。
靳遠是喜歡蹦迪,甚至為了理直氣壯的蹦大迪,還開了全京江有名的酒吧。
靳遠的酒吧裏,什麼樣的舞曲找不到,不比這裏有氛圍嗎?
而且,靳遠的臉色不太正常!
不過,很快他就顧不得這些了。
柏一亭目光一瞥,看見了放在吧台上的兩支紅酒杯。
其中一隻紅酒杯裏還盛著紅酒,另一隻則是空杯子。
兩支紅酒杯旁,放著一瓶還剩大半的紅酒,看著那微微發黃的商標,柏一亭的心在滴血。
嘯鷹......
他的嘯鷹啊!
就這樣沒了!
無名火從心頭躥起,他大步走過去,吧唧一下暗停了音樂。
酒窖裏一下安靜了。
原本還嬉鬧的男生們見柏一亭鐵青的臉,個個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甚至還有點奇怪的看向柏一亭,直到看見柏一亭捏著紅酒瓶的手都在發抖,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來的時候顧若溪說了什麼?
好像是說她家鄉下來的丫頭私自開了柏少珍藏的名貴紅酒?
那就是柏少手裏的這一瓶了!
連一向脾氣好的柏少都為了這瓶紅酒發了怒,那這瓶紅酒的收藏價值恐怕不可估量,說不定還是限量版的......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人群的最後麵。
顧綿喜跟在大家的身後進來。
她見大家都看她,似乎更緊張了。
“靳少是不是喝醉了?”
她小心翼翼的,大氣都不敢出,像要哭了一樣:
“我就說不能喝酒不能喝酒,喝了會醉的,可靳少說他酒量大得很,我攔不住!”
“他會不會有危險?”
柏一亭哼了一聲:“喝不死!”
喝死了也是活該!
顧若溪拉了顧綿喜一把,埋怨道:“綿喜,快給柏少道歉!”
她想趁機讓顧綿喜認下這個錯來!
可顧綿喜偏不上當。
她滿臉慚愧,話語又快又準:
“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靳少,讓他喝醉了......”
誰要聽她說這個?
顧若溪不等她說完,打斷她:“你私自開了柏少的藏酒,你知道這個得多少錢嗎?”
“啊?不是我開的啊!”
顧綿喜茫然的看向顧若溪:“大小姐,是靳少開的酒。溫叔說過,不經過主人家同意,不能亂動別人家裏的東西,我連碰都沒碰過的......”
她越示弱,越顯得顧若溪咄咄逼人。
圍觀的不少人竟生出看不下去的感覺。
“若溪,你妹妹都快哭了,你別罵她了!”
方才一直在喊見到仙女的那個男孩子大聲的說:“我相信她,一定不是她開的!”
顧綿喜忙投過去感激的目光。
男孩被她目光包裹,不自覺的感到自己形象高大起來,挺起了胸膛。
他身邊站著的兩個男孩見顧綿喜崇拜的看著旁人,立即後悔方才沒勇敢的幫她說話。
要不然,入了顧綿喜的眼的人會是他們!
顧若薇見長姐示弱,立即大聲的說:
“費揚,你就是看她可憐才故意這樣說的,我姐哪有罵她!”
“她得罪了柏少,讓她道歉有什麼不對!”
費揚旁邊的少女嗤笑起來:
“顧若薇,你二姐剛剛說了,是靳遠開的酒,你耳朵聾啦!”
她一向跟顧若薇不是很對付,最看不慣顧若薇仗著自己的長姐是柏一亭的心上人,到處狐假虎威。
顧若薇被嗆得滿臉通紅。
她羞惱的瞪著那少女:
“魏依依,我跟費揚說話,關你什麼事?”
“我樂意!”
魏依依趾高氣揚。
“你!”
顧若薇氣得不輕,同時,她的幾個好朋友也全圍了上來,都在指責魏依依。
“魏依依,你別太過分了!”
“就是,說那鄉巴佬的事,你攀咬我們若薇幹嘛呀!”
顧綿喜嘲諷地看著跟前的顧若溪。
這一幕好熟悉啊,跟前世一樣,顧若溪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讓別人心甘情願的當她的槍,事事替她出頭,而她躲在人後,永遠一副無辜的樣子。
真惡心!
她想撕了這張虛偽的美人皮!
女孩子們加進來,酒窖一下子就喧鬧了下來。
柏一亭忍無可忍的吼了一聲:
“都閉嘴!”
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靳遠,也終於在這一聲震天響的怒吼中清醒了過來。
他看了看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你們怎麼都過來了?”
沒等人回答,他又一伸手勾上了柏一亭的肩膀:
“一亭,你來得正好!”
“有個事兒跟你說,我方才開了你一瓶紅酒,”他指著柏一亭手裏的酒瓶:“喏,就是這一瓶!”
他吧唧了一下嘴,回味著這瓶紅酒的口感。
雖然沒有充分醒酒,可味道卻是他喝過最好的。
他嬉皮笑臉的說:
“這酒是哪個酒莊產的,改明兒我買一瓶還你,自己也收藏一瓶!”
啪啪啪——
靳遠的話,惡狠狠的扇了顧若溪和顧若薇兩姐妹的耳光。
他承認了,紅酒是他開的!
顧綿喜抿唇看著她們,抿唇低笑。
就問你們臉疼不疼?
顧若溪還心有不甘,她做出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
“靳少,我知道你喜歡綿喜,可這麼大的事情,你沒必要替她遮掩。”
靳遠卻完全沒體會出來,他納悶的反問:
“遮掩什麼?酒是我開的啊。”
他說著還有種被看扁的感覺,又補充了一句:
“一瓶紅酒,我又不是買不起!”
他回頭問還氣得說不出話的柏一亭:“這酒是什麼品類的,一亭你開個價就是了!”
柏一亭抬起眼,涼涼的看著靳遠。
半晌,他開口:
“嘯鷹赤霞珠幹紅葡匋酒,1992年首產的年份酒......市場價——四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