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落地窗前,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打在夏眠本就蒼白的麵容上,襯得她一張臉越發沒了血色。
“果然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男人低啞的嗓音磁性蠱惑,語氣中的森冷卻讓她不寒而栗。
抬手抵在男人溫熱的胸膛,勉強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她目光充滿祈求,試探著喚霍之安的名字,“之安,我......”
“閉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霍之安陡然拔高的聲調將夏眠嚇了一跳,接踵而至是滿腔掩不住的落寞,眼角同時有淚滑落,暗戀四年結婚三年,卻隻換來他一句不配,還有這令人絕望的羞辱。
下一刻,他骨節分明的長指,順著眼淚蜿蜒的軌跡,在夏眠的臉頰緩緩滑過,最後停在她如海藻般的微卷長發,猛的向後用力一扯。
“啊——”
痛苦的尖叫聲驟然響起,霍之安語氣越發薄涼陰寒,“你這種人還知道疼?害夏晴出了那麼嚴重的車禍,怎麼就不知道她也會疼?”
夏晴,夏眠的親生姐姐。
霍之安心中最美的白月光,卻是她避之不及的萬丈深淵。
張了張嘴,夏眠想說出口的所有解釋,都在觸及他眼中厭惡時,悉數狠狠退了回去,隻淚水撲簌簌的落不停。
而這一切在霍之安看來,就成了她心虛逃避的證據。
“怎麼?沒借口狡辯了?”
察覺他麵上越發不掩飾的憤恨鄙夷,以及手上越來越狠的力道,夏眠一時慌了神脫口而出,“我說了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果然,霍之安如一隻暴怒的野獸,猛的鬆開夏眠的長發,轉而大掌箍在她的腰間,力氣大的仿佛是要將她攔腰截斷,語氣咬牙切齒的嗬斥:“如果不是你發了瘋做出那種蠢事,三年前夏晴怎麼會出慌了神出車禍?”
三年前,多殘酷悲愴的字眼。
那年夏眠剛剛25歲,卻已經被確診患了胃癌。
看著診斷書的那一刻,她竟沒來由的慶幸,終於能名正言順的逃離這一切了。
畢竟她心心念念的是霍之安,是未來她要稱呼為姐夫的人。
可不知該說上蒼垂簾還是天意弄人,夏晴在婚禮當夜失蹤了。
霍家是烈城名副其實的王,若是被一個小小的夏家悔婚羞辱,誰知道霍之安會做出什麼來,這時她這個妹妹就派上了用場。
然而,如果知道得償所願成為霍太太那一天,正是她所有苦難屈辱的開始,那天她還會不會選擇嫁給他?
沒有答案,她不敢想!
思緒被唇上肆虐的疼痛拉扯回現實,夏眠目光越來越渙散,在閉上眼的前一刻,她隱約聽見自己的聲音,“姐姐的事情也和我無關。”語氣頓住轉而呢喃:“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口,人就已經失去意識了。
再醒來已經是兩天後,周圍圍繞著一片慘白,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夏眠不禁苦笑,幾次因為房事而進出醫院,這樣的事情駭人聽聞,卻真真切切的發生在她身上。
“夏晴是在與人私奔的路上,意外發生車禍昏迷不醒,這種莫須有的罪名你到底還要背多久?”
聲音由遠及近,來人是祁墨,她的發小,也是她的主治醫生。
這番老生常談她早就已經聽膩,如果隻憑幾句話就能讓她幡然醒悟,哪來的這四年暗戀三年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