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歆晚,你舉報的騙保案已經開始調查,涉案人李嵐芳現在被送往人民醫院。”
接到電話時,我在公寓裏,啃著冷掉的半塊饅頭。
窗外別人家其樂融融,歡度新年,而我六親不認,舉報了她。
手機屏幕的光倒映出我三天沒洗的臉,我深吸一口氣,艱難地說了句“謝謝”。
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痛快,也最痛苦的決定。
三天前,我媽李嵐芳在家庭群裏發了一張診斷書,肺癌晚期。
下麵跟著一個水滴籌鏈接和一條語音。
“家人們,我這次怕是過不去了,幫我轉發一下啊!”
她的聲音虛弱得像是來一陣風就能吹散。
群裏親戚們哭成一片,小姨發了一連串流淚表情。
“大姐苦了一輩子,老了還要遭這個罪。”
舅舅接上,“大家盡力湊湊,不能讓大姐在醫院等死。”
表哥直接@我,“歆晚,你在大城市工作,工資高,必須給你媽治,媽在家才在!”
我看著那張字跡模糊的診斷書,胃裏一陣翻攪。
不是悲傷,是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