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畢業的那個夏天,我媽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沒了。
葬禮剛結束,我舅舅秦勇就勸我別念大學了。
“你爸一個人不容易,你個男孩子出去打工,也能幫襯家裏。”
我沒同意,一個人在城中村租了間地下室,白天去工地搬磚,晚上回來刷題。
這天,我剛領了工錢,就被一輛黑色的轎車攔住了去路。
車窗降下,是我爸陳磊,他旁邊坐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他看著我滿身的灰塵,眉頭擰成一團。
“陳默,上車,我跟你談個事。”
到了咖啡館,他從一個精致的夾克包裏拿出一份文件。
“這份聲明你簽了,就當是了結了你媽的事。”
“我給你找了個電子廠的工作,包吃包住,總比你現在這樣強。”
我看著文件上“自願放棄撫恤金繼承權”幾個字,渾身的血液像是凍住了。
視線越過他,落在那個女人手指上的鑽戒上。
他有了新的生活,而我成了那個需要被清理掉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