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定要說我釣到了很多。”
雲翊往後一躺,隨意說道。
不過這幾天怎麼釣到的都是一種魚,難道池中隻有這種魚最傻?
搖了搖頭,他還就不信了。
雲翊繼續自信放竿,正準備和池塘裏的魚一決雌雄的時候。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與之而來的還有一道稚嫩的喊聲。
“姐夫,你在這做什麼呢?”
“棄疾,地上滑,你別摔了。”
墨棄疾和墨雙兒一前一後。
墨雙兒不急不緩的追逐著前麵小跑著的墨棄疾,嘴上喊著讓他慢點。
當然還有親身護衛琴心。
她懷抱長劍,麵色冷漠,時刻巡視著四周,防止著一切危險發生。
“雙兒姐,棄疾,早上好!”
雲翊躬身行了一禮。
“姐夫,你在釣魚?”墨棄疾一臉好奇的走了過來,然後就見到了小環手裏一連串大大小小的草魚
“這魚怎麼長得都一樣?”
“因為我特地釣的。”
雲翊神色一滯,不過隨即便恢複正常,轉而裝成深沉的樣子。
他不說,誰會發現他隻能釣到這種魚?
隻會配合他的釣魚技術精深。
“你不懂,吾獨愛此魚,就如吾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一樣...”
問,就是情調,就是釣術。
“這魚也不好吃啊?有什麼喜歡的?”
墨棄疾歪了歪頭,滿臉不解。
“棄疾,姐夫說的這是其中意境,不是說魚做出來到底好不好吃。”
墨雙兒一邊揣摩著其中的韻味,一邊教導自己的小弟說道。
“妹夫,果然是有才氣的,每字每句便有至理,簡單發人深省。”
“過譽,過譽。”
雲翊擺了擺手,一臉謙虛。
“雙兒姐,找我有事?”
“的確有一件事拜托妹夫幫忙。”
墨雙兒點了點頭,指了指墨棄疾:“我最近有事需要出門一趟,想拜托妹夫照顧一下棄疾。”
雲翊當場就是一愣。
這是要我帶孩子?當幼師?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答應下來,畢竟自己在墨家好吃好喝,衣來張手,飯來張口,整天悠閑度日。
幫忙帶一下孩子也不為過。
不過他也事先說了,隻是簡單的帶一帶,不會教其他的東西。
“嗯,麻煩妹夫了。”
墨雙兒點頭應是。
“大小姐,確定要將小侯爺交給姑爺嗎?”
等回到留園,琴心實在忍不住問道:“依妾身看來,侯府的幾位老師足以教導小侯爺其他知識,更別說...”
剩餘的話她沒說出來,不過墨雙兒自然能聽出她在說那天晚上的事。
墨雙兒微微沉默,最後還是說出了真相:
“棄疾現在其他方麵他什麼都不缺,而最缺的就是為人處事的態度。”
“他現在性格太倔強,太認真。”
“等明年開春去汴京當質子的時候,如果還是這樣,哎...”
歎息一聲,墨雙兒滿眼都是擔心。
“大小姐,您是說,讓小侯爺學習一下姑爺現在的生活態度嗎?”
“是啊!”
墨雙兒確切的點了點頭,“妹夫遭遇了那麼多事,心態依然很平和,生活上也是隨遇而安,真的不一般。”
“這種態度也是棄疾需要的。”
墨雙兒說著已經走到了黑暗處,眉眼低垂,讓人看不出眸中的神色。
隻能聽出語氣變得沉重。
“墨家如今隻有棄疾一個嫡係血脈,我不求他多上進,隻求他能平平安安,在汴京待滿十年成功回府。”
“故,讓他待在妹夫身邊,多沾染一下他的性子,能隨遇而安一些。”
“原來大小姐早有謀略,是奴婢多嘴了。”
琴心單膝下跪,請求責罰。
“無妨,你也是一片苦心。”
墨雙兒親自將她攙扶起來,讓其不必介懷。
接著她推門進入內院。
“雙兒,棄疾之事可曾安排好?”
裏麵一鬢發如銀,雍容華貴,手持紫金龍頭拐杖的老夫人問道。
“回祖母,一切都安排妥當。”
墨雙兒躬身向在座的老人行禮後回答道。
“一切事物由你安排即可。”
老夫人麵容慈祥,聲音和緩。
“隻是,最近還是小心為上,皇上親點了雲家長子雲子凝為狀元,我府最近會受牽連,你一切做好準備。”
“為何?”
墨雙兒滿臉詫異之色。
這可是皇上親自點的狀元,那些書生如此不識大體?居然敢責難?
“哎,其中無非才不配位。”
老夫人麵帶憂慮。
“書生們嘴服心不服,皇上也不能硬壓,近些日子其中必有計較。”
“不過你也不需要太憂愁,隻需做好該做的事情,其他一切照舊就好。”
“我墨家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最後一句,老夫人手中紫金拐杖猛地砸下,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
黃昏時分。
夕陽西下,晚霞遍天,亭子中的三人滿心歡喜的的烤著草魚。
沒錯,他們正在架火烤魚。
“來來來,撒上鹽。”
雲翊把草魚開膛破肚,撒上各種調料,改上花刀,左右翻麵開烤。
“真香啊,姐夫,好吃。”
墨棄疾早就拿著一條啃的滿嘴流油,一邊啃,一邊模糊不清的說道。
“慢慢吃,另外給我說說,雙兒姐,這次出門打算幹些什麼呀?”
雲翊放下手中烤魚,問道。
“好像要給老夫人買禮物。”
抹了抹嘴角的油漬,墨棄疾恢複了往日的模樣,脊背挺直,一舉一動都有板有眼的,滿臉認真的說道。
從小在將門世家,他自小便受過專門的教導,說話條理清晰。
相比之下。
雲翊則是十分懶散,往後仰躺在睡椅上,外表看起來溫吞吞的。
“這樣啊,你姐是否氣血不足!”
墨雙兒每次都身穿大髦,讓雲翊猜測她的身體可能有一些小問題。
“沒錯,大姐出生的時候遇襲,從小落下病根,每年必須靜養。”
墨棄疾沒有隱瞞,如實說道。
果然,雲翊了然,難怪同為墨家子孫,隻自家夫人一人去軍隊為將。
原來墨雙兒從小便落下傷病。
“為什麼你姐不帶你一起去,把你留在我這裏,跟著我能學些什麼?”
說著說著,雲翊自己都笑了。
作為墨府唯一嫡子,恒玄侯直係繼承人,難道跟自己學躺平嗎?
“姐,讓我學習你的人生態度。”
墨棄疾臉上露出些許疑遲,但最後還是把姐姐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跟我學?”
雲翊啞然失笑,搖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