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替父贖罪,我簽下死契,成了兼祧三房的擋災通房。
大房佛子慈悲,二房將軍戰功赫赫,三房王爺權傾朝野。
我以為熬過災劫就是自由,卻不知我是他們心尖寵的替死鬼。
這三人雖是異姓,卻是結拜兄弟。
為方便“共用”我,特意在京郊建了座別苑。
佛子為救青梅,在我心口種下替身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將軍為博表妹一笑,嫌我走路姿勢不好看,下令打斷我雙腿。
王爺為給心上人試藥,將我扔進毒蛇窟,笑著說:“賤命硬得很。”
係統聲音響起:【宿主,肉身損毀度99%,跳下去,就能回家。】
我拖著殘廢的身體爬上誅仙台,想當著他們麵跳下去。
我看見那三個男人衝了過來。
......
誅仙台的風很大,吹得人身上很疼。
我站在邊緣,身後是追兵,身前是深淵。
係統在腦海中倒計時:【十、九、八......】
“桑落,你敢跳!”
一聲大喊傳來,聲音在抖。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那是二房鎮北將軍,蕭烈。
他身後跟著大房佛子慈塵,和三房王爺裴寂。
真是倒黴,臨死前還要看這三張臉。
我轉過身,紅裙被風吹得亂動。
“三位爺,今天這出戲,看得還滿意嗎?”
慈塵手裏的佛珠停了下來。
他開口:“桑落,如煙的蠱毒還沒解。”
“你死了,她也會受傷,下來。”
聽聽,這就是我伺候了三年的大房夫主。
三日前,他的青梅柳如煙舊疾複發,需要人心頭血養蠱。
他將那隻名為“同心”的蠱蟲,種進了我的心口。
蠱蟲啃我的心臟,疼得受不了。
我疼得在地上打滾,求他給我個痛快。
他隻是看著我,語氣平淡:“眾生皆苦,你忍一忍。”
“如煙身子弱,受不了這苦。”
我忍了,因為係統說,受完這一回罪,就能回家。
可我沒想到,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他們的貪心卻沒有頭。
此刻,心臟裏的蠱蟲瘋狂的動著。
一口血湧上喉嚨,被我咽了下去。
我看著慈塵,諷刺的笑了笑。
“大師,佛說因果報應。”
“你為柳如煙,把我煉成蠱人。”
“就不怕這報應,報在你自己身上嗎?”
慈塵的眉頭動了動。
旁邊的蕭烈卻忍不住了,拔出佩劍,劍尖指著我的眉心。
“跟這種賤婢廢什麼話!”
“桑落,你再不滾過來!”
“本將軍就讓人掘了你那死鬼老爹的墳,挫骨揚灰!”
這就是二房的夫主,在戰場殺敵無數,在家裏隻會對我動鞭子。
隻因為他的表妹林婉說了一句“桑-落走路扭腰像青樓女子”。
他就讓人打斷了我的腿骨。
現在我這雙腿勉強接上,卻再也不能正常走路。
每走一步都疼得厲害。
我低頭看了看變形的小腿,笑出了聲。
“蕭將軍好大的威風。”
“可惜,我那死鬼老爹早就爛在泥裏了。”
“你喜歡,就去挖吧。”
“倒是你心尖上的表妹,要是知道你為了抓我,”
“連她的生辰宴都沒去,不知道會不會哭暈過去?”
蕭烈被我戳中了痛處,額頭青筋都起來了。
“你找死!”
他提著劍就要衝上來。
一直沒說話的裴寂突然伸手攔住他。
他手裏玩著一個小瓷瓶,臉上掛著笑。
“二哥,別急。”
“這麼好玩的玩具,要是弄壞了,以後去哪找?”
他看向我,晃了晃手裏的瓷瓶。
“桑落,蘇青的藥引還差最後一味。”
“隻要你乖乖過來,本王保你不死。”
“這瓶子裏是上好的生肌膏,你那腿傷,還有救。”
我看著那個瓷瓶,一陣反胃。
半個月前,他為了給蘇青試毒,把我扔進萬蛇窟。
那些蛇鱗劃過皮膚的感覺,到現在還是我的噩夢。
我在蛇窟裏掙紮了三天三夜,渾身被咬得沒有一塊好肉。
被撈出來時,他隻看了一眼,扔下一句:“賤命果然硬,這都沒死。”
現在,他又拿著藥膏,想讓我繼續當他的藥人。
做夢。
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倒計時,三、二......】
我深吸一口氣,向後退了一步,腳後跟已經懸空。
碎石滾了下去,聽不到回聲。
“三位夫主,既然你們都想要我的命。”
“那我就還給你們。”
我張開雙臂,向後倒去。
“桑落——!”
三道吼聲同時響起。
我墜落的時候,看到慈塵的佛珠斷了,散了一地。
蕭烈的劍也掉在了地上。
裴寂臉上的笑容僵住,手裏的瓷瓶被他捏碎了。
風聲灌滿了耳朵。
我閉上眼,感受著下墜。
終於,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