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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你從前與我心將你從前與我心
噠噠耷拉

第二章

“我不同意。”方映秋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絲絕望的堅決。

沈念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直接對夏鳴蟬說:“客房在二樓左手邊第一間,朝南,采光好。缺什麼,直接跟她說。”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方映秋。

他甚至不屑於給她一個拒絕的機會。

夏鳴蟬立刻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甜甜地應了聲:“謝謝教授!”

然後,她拖著行李箱,從方映秋身邊經過時,還故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得意地哼著歌上了樓。

這哪是家,分明是鳩占鵲巢的現場。

從那天起,這個家就徹底變成了沈念和夏鳴蟬的雙人世界。

清晨,方映秋準備好早餐,那兩人已經說說笑笑地結伴出門,餐桌上空空如也。

深夜,方映秋抱著膝蓋縮在沙發裏,等到快十二點,門才被打開。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來,身上帶著同樣的、屬於深夜校園的清冷空氣,討論著某個學術觀點,激烈又親密,仿佛她是一團透明的空氣。

他們像一對在學術海洋裏共同奮鬥的神仙眷侶,而她,是那個負責灑掃庭院、端茶送水的凡人。

這天晚上,方映秋又一次被關在了書房外。

書房的門沒有關嚴,暖黃色的燈光從門縫裏漏了出來, 沈念前所未有的溫柔聲線。

“這個地方的邏輯不對,你看,引用這篇文獻作為支撐,會更有說服力。”

方映秋鬼使神差地湊過去,從門縫裏看到,沈念正坐在書桌後,夏鳴蟬則挨著他,幾乎是半趴在他身上。

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握著筆,一筆一劃地在稿紙上修改。

他的側臉在燈光下鍍上了一層柔光,嘴角噙著一抹極淡、卻真實無比的笑意。那是方映秋從未見過的,發自內心的輕鬆和愉悅。

那一刻,方映秋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疼到發麻。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大學的圖書館裏。

還是窮學生的沈念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坐在窗邊安靜地看書,午後的陽光落在他身上,美好得像一幅畫。

那時候的她,隻敢偷偷地看,偷偷地把一杯熱水放在他桌角,然後紅著臉跑開。

正是因為這份深藏心底的暗戀,才讓她在經曆了一段噩夢般的婚姻後,麵對沈念的求婚,毫不猶豫地再次跳進了圍城。

她以為,他是她的救贖。

沒想到,是另一個深淵。

“師母?”

夏鳴蟬的聲音突然在書房裏響起,帶著一絲刻意的天真,“那天你煲的雞湯好好喝呀,我寫論文寫得頭暈,現在好想喝,你可以再給我煲一碗嗎?”

方映秋猛地回神,攥緊了拳頭,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做。”

書房裏沉默了一秒。

隨即,沈念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方映秋,要不是你,鳴蟬的論文需要重寫嗎?這個湯,你必須去煲。”

夏鳴蟬立刻接話,語氣裏滿是委屈的腔調:“就是啊,師母拿著教授的錢,住在教授的房子裏,卻連煲個湯都不願意......師母,你這樣算是米蟲嗎?”

沈念的輕笑聲緊隨其後,帶著寵溺的責備:“你呀,還有空說別人?你要是再不認真寫論文,你就是一條小懶蟲!”

“討厭啦教授!”

米蟲。

小懶蟲。

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方映秋看著兩人在燈下打情罵俏,自己像個被釘在恥辱柱上的小醜。她再也無法忍受,轉身衝進了廚房。

她不是為了滿足那對狗男女,她隻是不想坐實“米蟲”這個惡心的名號!

廚房裏,她機械地洗著藥材,斬著雞塊,聽著客廳裏不時傳來的打鬧逗趣,還有沈念那壓抑不住的、朗然的笑聲。

她從未聽過他這樣笑。

和她在一起時,他永遠是克製的,嚴謹的,像一台精密運行的儀器。

原來,他不是不會笑,隻是歡笑不為她。

豆大的淚珠毫無預兆地砸下來,掉進沸水裏,瞬間消失不見。

方映秋終於明白,在這段婚姻裏,她扮演的不過是一個負責任的丈夫需要的一個體麵的妻子,僅此而已。

而夏鳴蟬,才是能讓他卸下所有偽裝,做回自己的那個人。

一份摻滿了玻璃渣子的婚姻,再堅持下去,隻會把自己割得遍體鱗傷。

夠了。

五天後,方映秋直接去了法院,遞交了起訴離婚的材料。她拿著一份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回到家,沈念和夏鳴蟬正好在客廳看電視。

她走到沈念麵前,將那幾張紙“啪”地一聲拍在茶幾上。

“我們離婚吧。”

沈念的視線從電視上挪開,慢悠悠地落在協議書上,隨即輕嗤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他扶了扶金邊眼鏡,鏡片後的眼神透著一絲學者特有的傲慢與審視。

“在這段婚姻裏,我自問沒有任何過錯。不抽煙,不喝酒,沒有不良嗜好,更沒有出軌。我想不通,你和我離婚的理由是什麼。”

方映秋被他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

是啊,從法律和道德的表麵來看,他確實是個完美的丈夫。他甚至連偏心夏鳴蟬,都披著一層“師生情”的華麗外衣。

可她要的不是一個室友,不是一個完美的道德標兵,她要的是一個全身心愛她、尊重她的丈夫!

見她不說話,沈念的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譏諷。

“方映秋,別忘了,你已經是二婚了。再離一次,你覺得還有人會要你嗎?不要這麼意氣用事。”

原來,他不僅嫌棄她當米蟲,還打從心底裏嫌棄她是二婚。

這句話,像最後一桶冰水,澆滅了方映秋心中所有殘存的幻想。

她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卻也更加堅定了離婚的決心。

沈念顯然沒把她的決心當回事。他看了看腕表,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

“鳴蟬的論文雖然寫完了,但夏教授把她托付給我,我自然要負責到底。我看她在這裏住得也挺舒服,就讓她一直住下來吧。”

他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用一種吩咐下人的語氣對她說:

“對了,她還有些行李在學校宿舍。今天我和鳴蟬要去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沒空,你去給她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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