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思凡看著嶄新的離婚證,自嘲的笑了出聲,心裏油然升起一股解脫。
他真的太累了,累到已經不想和白詩詩糾纏,也不想問她究竟為什麼,會不會在知道離婚後覺得後悔。
他們最好的結果,就是兩相遺忘吧......
他摸了摸胸口的名牌,終於打出了那個他早已背熟的號碼:“長官,我已經了無牽掛了......”
他說明自己已經失去父母,也辦好了離婚證,在這世界上他已經沒有任何留戀,完全可以開始一段新的生活,電話那頭沉默一陣,很快就將做好的計劃和假身份報給他。
肖思凡卻突然打斷:“我有一個更好的計劃......”
他腦袋裏冒出一個更好的計劃,孟赫南不是一直想讓他死麼,白詩詩不是說她每一次都能救活自己麼?那為什麼不讓他們親自看著自己死?
電話那邊的軍官先是猶豫,但他看著手上的資料,上麵清晰記錄了這段時間肖思凡的遭遇,簡直慘不忍睹,即便是他這樣手上沾過鮮血的軍人,都沒忍心看下去。
他歎了口氣:“好吧......就按你說的做,我會多派幾個人來,這段時間你......受苦了。”
掛斷電話,肖思凡的眼淚奪眶而出。
他沒想到這段時間唯一的安慰,是從一個隻見過一次麵的陌生人嘴裏聽見,而自己的愛人呢,永遠隻有袒護和懷疑,給他帶來的是無盡的傷害。
肖思凡看向牆上的鏡子,他原本健康的身體已經滿是創傷,原來炯炯有神的雙眸,現在隻剩一片死寂,他安然的享受著作為肖思凡最後的時光,直到門被輕輕敲響。
兩個和他戴一樣銀色名牌的人,推著一個擔架車進來,他們手上還有剛卸下來的攝像頭,以及一針管青黴素。
“許先生,上路吧?”
“我們按照你的要求發出消息,孟赫南已經在來醫院的路上了。”
肖思凡,不,應該是許西決抹了把眼淚點點頭,換上他們準備好的衣服,躺在擔架車上蓋上白布。
他一動不動,任他們將自己推出去,裝在一個棺材內,許西決安心的閉上了眼睛,隨著車離開了這個牢籠般的地方。
而與此同時,孟赫南也趕到了醫院。
黑暗裏,他看著病床上纏著紗布的人,視線落在了床頭上的青黴素針劑上,他躡手躡腳的走過去,露出了一個陰毒的笑。
六天後。
白詩詩剛下飛機,手機接入國內網絡,就不停往外彈消息。
她以為是什麼工作郵件,直接劃走並沒有理會,一旁的孟赫南牽住她的手:“師姐,你不是說陪我在馬爾代夫玩七天嘛,這麼著急回來幹嘛,是趕著回來看那個小白臉麼?”
白詩詩甩開他的手,厲聲打斷他:“什麼小白臉,按道理你應該叫他一聲姐夫,別這麼沒大沒小的。”
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雖然每天都在海邊玩,但白詩詩的總是半夜驚醒,於是她提前定了回國的機票。
“我答應陪你出去玩,也是有條件的,以後你不許再找思凡麻煩了,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許再涉及他!”
孟赫南癟癟嘴,追上腳步飛快的白詩詩:“師姐,你就這麼在乎他麼?他總是裝綠茶的樣子,不是裝病就是喊痛的,不過你放心他福大命大,不僅娶了你,小命也硬得很,這麼多次了不都沒事麼?”
白詩詩沒理會他,疾步上了車。
可車子剛啟動,她就收到了助理打來的緊急電話:“白總,您怎麼不看手機消息啊!肖先生的出院手續必須要您親自辦。”
白詩詩聽到肖思凡的名字,頓時鬆了一口氣,語氣含笑:“思凡又鬧小脾氣了?沒事,等我去醫院親自和他說。”
助理語氣一頓,猶豫了半天才低聲開口:“白總,您沒看這幾天的新聞頭條麼,肖先生他已經......已經走了。”
“走了?他去哪兒了?”白詩詩眉頭一跳。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肖先生已經......已經去世了,屍體一直停在醫院沒人敢動,今天是先生的頭七,醫院打不通您的電話,所有人都在等著您過去收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