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沒死成。

陸卿青動用了三支精英小隊，代價是兩人重傷，才把我從屍潮邊緣搶回來。

醒來時，我在清源基地的醫療站。

陸卿青坐在床邊，手裏拿著檢測報告。

“電網缺口是自然損耗，和林陌看見你投毒的時間對不上。”

她沒看我，聲音很平。

“看守淨水站的人承認，是林陌給了他兩袋壓縮餅幹，讓他故意這麼說的。”

我沒說話。

五年裏，林陌誣陷過我偷物資、泄露情報、甚至勾引敵對勢力。

每一次，陸卿青都說調查清楚。

每一次，調查結果都是誤會。

每一次，她都會補一句：

“陌陌隻是太沒安全感，她父母都死在末世初期，隻剩我了，沈煒，你讓讓她，好嗎？”

這次，她沉默了很久。

久到窗外黃昏的光斜斜照進來，落在她緊握的拳頭上。

“醫療費從我賬戶扣。”她終於開口。

“另外，東區新騰出一個單人宿舍，你可以搬過去。”

我笑出了聲。

“陸首領，你是在補償我？”

“沈煒，別鬧。陌陌已經知道錯了，她年紀小......”

“她二十二了。”我打斷她。

“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找出水源汙染的源頭，解剖變異體了。”

陸卿青的喉結動了動，沒再說話。

真可笑。

我掀開被子下床，“宿舍不用了。我今天就搬出清源基地。”

陸卿青猛地站起來，“外麵全是屍潮！你去哪兒？”

“我愛去哪去哪，管得著嗎？”

反正現在也不用攻略她了，我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倒不如說能激怒她現在就捅死我也挺省事。

不過她就坐在那看我，也沒動作，估計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我還是找個喪屍多的地方，安安靜靜死一死。

就在我的手即將碰到門把手的瞬間——

門從外麵被推開了。

一個纖細的身影帶著一陣甜膩的香水味，撲了進來。

“卿青姐姐！”林陌穿著一身幹淨的白色連衣裙，眼眶通紅，臉上掛著淚珠。

在這種末世，還能保持裙子一塵不染，大概也隻有她了。

“我聽說沈煒哥醒了！我來跟他道歉！”

她看到我，立刻上前想要拉我的手。

我側身避開。

林陌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表情更委屈了。

“沈煒哥，對不起。”她抽抽噎噎地說。

“都是我不好，我太害怕了，淨水站那麼重要。”

“我、我一看到有人影鬼鬼祟祟的，就慌了，我不是故意冤枉你的......”

她說著，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轉向陸卿青。

“卿青姐姐，你幫我說說話呀......沈煒哥是不是生我氣了？他是不是不肯原諒我？”

陸卿青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她看著林陌哭泣的樣子，眼神裏的某種東西又軟化了。

那是五年裏我見過無數次的神情——無奈，縱容，還有那種沉重的責任。

“陌陌知道錯了。”

她對我說，聲音又恢複了那種慣常的、調解式的語氣。

“沈煒，你別跟她計較，她從小就沒安全感，這次也是太緊張基地......”

我沒等她說完，翻了個白眼直接推開林陌出去了。

但我還沒走出醫療站的門，就被攔住了。

攔住我的是個男人。

白色製服，金色徽章，身後跟著四個全副武裝的護衛。

生命之塔的二把手，泰瑟的副手。

“沈煒先生？”他微笑，笑意不達眼底，“泰所長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