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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清黎和三位表哥打起來了。

剛聽到這消息,青畫嘴角一抽,沒忍住笑出聲。“太棒了!”

來報信的籮薑緊接著又說:“東留哥哥也在!”

青畫:“......”

她匆匆趕去,果然看見清黎那團火紅的身影被圍在人群中央,正擺出防禦姿態。他微眯著桃花眼,眼中的狠戾隔老遠都能感受到。與他背靠背的黑衣少年正是東留。

自冥姥一事後,清黎與東留似乎更親近了。闖禍惹事,有清黎處必有東留。這般形影不離,讓青畫莫名心驚,總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清。

兩方對峙:一邊是青畫的表哥與族人們,人數雖多卻似烏合之眾;另一邊是清黎與東留,僅二人四拳。青畫幫哪邊都算偏心。

“青畫姐姐,怎麼辦?”籮薑急得快哭出來。她剛擠出一滴淚,那邊大表哥已揮手喝令:“上!”

怎麼辦?青畫瞥了籮薑一眼,手中凰羽扇轉了個圈。“還能怎麼辦?上唄!”

話音未落,她一扇子砸下,最外圈的幾人尚未反應便已暈倒。鳳凰與狐狸打架,按理她該幫自家親戚——可“道理”二字,她何時在意過?她隻認自己的法則:想幫誰,便幫誰。

更何況,他們欺負的人裏有東留。

這些在青丘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實在不經打,青畫未用全力便撂倒一片,順利與圈中的師兄弟彙合。其實他們何需她幫忙?清黎將映日弓對折成燒火棍似的模樣,砸在人身上可比她疼得多。至於東留......他根本就沒動手!

青畫瞧見他時,他正雙手背在身後,神情淡然,好不瀟灑。

“公主這是什麼意思?”大表哥語帶不善。

青畫輕歎,瞪了眼兩個闖禍精,才轉向大表哥:“我倒想問問,這是怎麼回事。來者是客,我五師兄遠道而來,大表哥便是這樣待客的?丟人!”

大表哥被她罵得一愣,指著她鼻子怒道:“白青畫,你究竟幫哪邊?”

青畫站到東留身側:“這邊。”

“胳膊肘往外拐!你才丟了白狐的臉!”

青畫皺眉。這話......是不再將東留視為青丘之人了?

清黎冷笑:“小七,你說該不該打?”

青畫拱手:“五師兄為東留出頭,青畫在此謝過。隻是教訓本族之人,便不勞師兄動手,青畫自己來。”

清黎扯了扯嘴角:“誰為這呆木頭動手了!”他一抖暗紅袍角,祥雲紋上濺了幾點泥斑,早已幹涸。

青畫歪頭——嗯?什麼意思?

清黎恨鐵不成鋼:“他走路不長眼,泥水濺小爺衣袍上了!小爺揍不死他!”

青畫:“......”

比起“清黎為東留打架”,這理由的確更可信。畢竟那是清黎,豈能以常理度之?

於是,自覺還算正常的青畫默默退了一步——五師兄,認識你我很榮幸。

東留悄悄握住她的手,搖了搖頭。青畫明白他的意思,卻不能聽從。

“東留。”她雙手捧住他的臉。他已長得這樣高,她需踮腳才能做到。“打架這事,該出手時便出手。”

東留微微一笑:“與你無關。回去。”

“怎會無關?無人為你出頭,那就我來。”青畫挑眉,“何況我看他們不順眼很久了。”

她那三位表哥,自幼驕橫跋扈,仗勢欺人,連她都不放在眼裏,實在令人厭惡。

“你自甘墮落和這小雜種......”

“整日雜種雜種,吵死了!”青畫瞪向大表哥,握扇的手緊了緊。他們最可恨之處,便是欺辱東留,次次以“雜種”相稱。東留難道是阿貓阿狗嗎?

越想越氣,青畫上前便要動手,卻有人更快——東留一拳將大表哥打趴在地。

微風拂過,玄色袍角揚起又落下。東留側臉俊秀,薄唇輕抿,纖長睫毛微顫。

原來東留也會生氣。

從前無論旁人如何辱罵欺負,他從不反抗,隻默默躲開。數百年來,他始終獨自一人,無人心疼。

青畫原以為他不在意。

“你這小雜種!”東留這一拳驚住了所有人,直至大表哥爬起撲上,眾人才回神。

旁人一擁而上,欲以多欺少。青畫急著去幫,清黎卻攔住了她。

“五師兄?”

“好好看著。”清黎悠閑地理了理袖子,“看他是否需要你保護。”

青畫一怔,望向東留。他在眾人圍攻中閃轉騰挪,無人能觸其衣角。

清黎說得對,東留遠比她想象得堅強。

“那是他的仗。”清黎又道。

“可是五師兄,”青畫輕笑,將凰羽扇別到腰間,咧嘴一笑,“我與東留,從來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罷,一腳踹出。

“東留!”她笑著跳過去,“打架怎能不帶我!”

東留挑眉:“那都留給你好了。”

青畫:“......”

東留不再躲避,拳腳快得驚人。未用仙術,他已如此出色。青畫忽覺自己多餘。

她微微一笑,瞥見大表哥持棍襲來,笑得更歡——報仇的時候到了。

“大表哥!”青畫笑道,隨即一拳揮出,“讓你總欺負我!讓你欺負東留!”

“你仗勢欺人!”大表哥怒瞪,“白青畫,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那就來,我作你對手。”東留擋在青畫身前。

“東留......”

“到我身後去。”

青畫皺眉,終是退開。

“哈,小雜種也配與我比?”

東留活動手腕:“得罪了。”

大表哥的長棍乃不周山鐵樹枝所製,可斷筋骨。幼時他得此棍,得意洋洋地到青畫麵前炫耀,亂揮中打斷她三根肋骨。她痛倒在地,無人察覺,最後是那個黑瘦寡言、剛來青丘的孩子背她回去。

那孩子便是東留。

如今再見鐵棍對準東留,青畫心中澀然,總想踹人一腳——可身邊除了東留,便隻剩那些表哥。

於是她踢了東留一下。

東留無辜地看她。

青畫指向大表哥:“他踢的。”

大表哥瞪大眼:“你胡說什麼!誰都看見是你抬的腳!”

青畫冷笑:“所以東留,你得加倍踢回來。”

東留凝視她片刻,唇角微揚——笑了。

“那定要討回來。”他緩緩轉身,聲音低沉,“有些債,遲早要還。”

青畫怔住時,東留已一腳踹出。大表哥連退數步——可惜,踢中的是鐵棍。

瞬息間,二人已鬥至數百米外,唯餘殘影。

“你們兄妹心眼真壞!”清黎冷笑著走來,踢踢她,“說,誰踢的?”

“大表哥踢的。”青畫學他挑眉。

“你就這般討厭他?”

“我最恨人打我。從小到大,隻他打過。”縱然是失手,亦非一句“年少輕狂”可釋。

“冥姥那次不算?三師姐常拍你頭,二師......”

“有完沒完!”

清黎噗嗤一笑:“所以,才說要討債......”

青畫靜望東留快得模糊的身影,忽覺異樣。

何處不對?她抓耳撓腮,直至清黎哼著小曲問:“你又琢磨什麼?”

“五師兄,你為何不去幫東留?”她瞪大眼。東留苦戰,清黎卻悠閑哼曲,太不該了!

清黎眨眨眼:“原來我該幫小六?那就去幫。一起?”

“一起!”知離大叫著跳來,一拳打在二表哥臉上,興奮道,“說好的!”

青畫:“......”

清黎長歎:“我頭回見她時還覺她挺精明,怎突然缺根筋?莫不是吃二師兄的藥吃傻了?——喂!臭小子打誰呢!連丫頭都下手!”

青畫:“......”

這下好了,清黎與二表哥打作一團,知離在旁搗亂,小跟班們上去一個倒一個,全無青畫用武之地。每到這時,她都覺得自己特閑、特不好意思。

不遠處,東留與大表哥已不知鬥到何處,僅見兩枚黑點,可想戰況之烈。大表哥再蠢也是父君弟子,總不會太快落敗。

“青畫姐姐!不好了不好了!”籮薑淚眼婆娑地撲來。

青畫手起手落,拎起小丫頭,簡直想先哭給她看:“籮薑,好好說話,別大喘氣,一口氣說完,行麼?”

籮薑淚如雨下:“好,可是青畫姐姐呀啊——”

“別哭喪!”

籮薑扁嘴抽泣不止。青畫仰天長歎:索性讓她哭夠再說。

“都給本宮住手。”

白榕嗓音不高,清冷淡漠,一字字清晰入耳。青畫心猛地一沉,渾身血液幾近凝固。

全場驟寂。清黎揮出的手僵在半空。

——完了!娘親生氣了!絕對生氣了!會被狠狠教訓的!死定了!

難不成她白青畫的故事就此終結?大結局全劇終?

嗬,怎麼可能。

青畫欲哭無淚地瞪向籮薑——怎不早說!

籮薑扯她袖子擦淚——讓我先哭會兒。

青畫望天,深覺無法與籮薑交流。

籮薑哭道:“我方才就想說,青畫姐姐呀啊,姑姑來了!”

青畫長歎,放棄掙紮。籮薑這丫頭,沒救了。

“娘親。”她慢吞挪到白榕跟前,連抬眼的勇氣都沒有。

自家向來嚴母慈父......

“小心。”東留忽然現身,拉她後退。青畫回頭,驚喜喚道:“東留!”

話音未落,大表哥摔落她腳邊。若未躲開,必被砸中。

“唔......”大表哥悶哼著爬起,欲言又止。白榕冷聲喝道:“弛洵。”

“姑、姑姑。”大表哥蔫了。

“姨母。”東留垂首。

白榕蹙眉環視四周,目光如刃。

青畫下意識後退,東留輕輕托住她的背。

“東留,過來。”

東留輕拍青畫的背,走上前:“姨母。”

“啪——”清脆一聲。東留踉蹌一步,迅速站穩。白榕手未放下,反手又是一掌。東留雙頰紅腫。

青畫瞪大眼,無措至極——娘親打了東留。

從前白榕再厭惡東留,也未曾動手。今日卻當眾摑他兩記耳光,令他難堪至此。

“孽障!”白榕抬手欲再打,青畫不及多想,閃身擋在東留身前。

白榕平日看似柔弱,這一掌卻火辣生疼。

青畫捂臉,委屈洶湧——同是闖禍,為何隻打東留,不打大表哥?

偏心!太偏心了!

“青......”

“娘親最討厭了!”青畫甩開白榕的手,轉身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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