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2.

話音落，在場的一百號人迅速組成四個方隊。

極高的音樂在整條馬路上回蕩。

他們踩著節拍踏步，隊旗還在我車前晃來晃去。

我整個人都像被架到了火堆上。

情急下，身後一輛白色轎車地車主走過來。

看到我老婆慘白的臉，他憤憤不平地指著暴走團。

“你們眼睛是瞎了嗎？仗著自己年歲大，就倚老賣老，人家老婆急著生孩子，你們趕緊讓出一條路！”

可他們就好像沒聽見，不僅把音樂放大到了方才的兩倍，還邊笑邊朝我豎起中指搖頭。

眼見好言相勸行不通，圍堵的車輛也越來越多。

後麵的司機們也忍不住按起了喇叭。

此起彼伏的鳴笛混著暴走團的音樂，把整條路攪得像個菜市場。

白車車主急得直跺腳，轉頭衝我道。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眼下讓他們讓路是行不通了，不如我們給你讓路！”

“你調轉車頭趕緊去醫院！”

他的話像光一樣照進我心裏，瞬間暖得我眼眶發酸。

我一向遵循道路交通，連普通的違章的都很少，可現在看著虛弱的老婆，我狠狠抓住方向盤，點頭說了聲謝謝。

可就當所有車子為我向後倒退，我準備打方向盤掉頭時，舉旗的女人再次揮手，暴走團又把我死死堵住。

他們隨著音樂的節奏一邊踏步一邊在我車周圍晃。

不管我車頭調轉哪個方向，他們都能精準地攔在車前，邊踏步還邊衝我露出挑釁的笑。

我再也控製不住，猛猛地砸擊方向盤。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給我讓路！讓路！”

人生在世三十年，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無力，挫敗過。

我和老婆一共試管了三次，才好不容易盼來這個孩子。

如果今天真的有什麼閃失，那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打開車門，踉蹌地走到那群人麵前，然後問那個舉旗的女人。

“你到底怎麼樣才能給我讓路？”

“我的老婆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舉旗的女人抱著胳膊，下巴抬得老高，尖著嗓子道。

“讓路？行啊！”

“你先給我們道歉，說你不該故意找茬打亂我們的方隊，再賠我們精神損失費！”

“你剛才又喊又鬧，把我們隊員都嚇著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們占著機動車道違規在先，摔我手機，攔著我不讓叫救護車，現在我老婆危在旦夕，你們還要我道歉賠償？有沒有天理！”

可她根本不聽，身後的人還跟著起哄。

“要麼按我們隊長說的做，要麼就在這耗著！看是你老婆能扛，還是我們能等！”

“對！不道歉，就讓你老婆在車裏生！看誰能熬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