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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和男閨蜜共用一個筷子吃飯,我隻是提醒了一句這樣不妥,女友就罵我小心眼,反手將我送進完美伴侶學院,隻為讓我學會大度,學做一個完美伴侶。
「沈時安,等你什麼時候成為一個完美伴侶了,我再接你出來,和你結婚。」
我在裏麵遭受非人的折磨,她卻和男閨蜜環遊世界,各種狂歡。
兩年後,我被女友從學院接回家。
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要我把婚禮讓給男閨蜜。
「時安,阿頌爸媽逼他相親,我不能眼睜睜看他跳入火坑,我先和他假結婚,等應付好他爸媽,再和你領證,給你舉辦世紀婚禮,好嗎?」
我恪守一個完美伴侶的本分,點頭應下。
女友對此很滿意,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她發現我不止是她一個人的完美伴侶,也同樣是其他女人的完美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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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幼薇來接我那天,我一臉乖巧在完美伴侶學院門口等她,嘴角掛著學院導員教我的麵對戀人時要展示的標識性微笑。
黑色邁巴赫穩穩停在學院門口,很快,一個身著紅裙身形曼妙的女子從車裏走出來,我心頭一跳。
正是我兩年未見的女友,餘幼薇!
而她的男閨蜜祁頌也緊隨其後從車裏走了出來。
「幼薇......」
我快步上前兩步,以為餘幼薇終於要兌現和我結婚的承諾了。
下一秒,她的話卻如一盆冰水將我心裏的期待徹底澆滅。
「時安,兩年前我是答應過你等你出來就和你結婚,但阿頌爸媽最近催婚催得緊,還總是逼他去相親。」
「阿頌是我的好閨蜜,我不能眼睜睜看他跳入火坑,所以你能不能先把婚禮讓給他?我先和他假結婚,等應付好他爸媽,再和你領證結婚,好嗎?」
我愣在原地,下意識地蜷緊了手指,怎麼都沒想到餘幼薇會言而無信,更沒想到我們兩年沒見,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要我把婚禮讓給祁頌。
心裏五味雜陳。
見我沉默,祁頌頓時紅了眼眶,做作地歎出一口氣。
「薇薇,時安哥要實在不願意那就算了吧,我也不是個強人所難的人,不就是去和那些又老又醜的女人相親嗎,我可以的......」
說著,祁頌還故意捏緊拳頭給自己加油打氣,故作堅強的模樣讓餘幼薇心疼得不行,她頓時冷了臉,眉頭緊皺地看向我。
眼看餘幼薇就要生氣,我立馬想到學院導員的教誨,還有我不服從管教時鞭子狠狠抽打在我身上的畫麵。
成為完美伴侶的第一條就是不能惹女朋友生氣,要無條件聽從女朋友的話,女朋友讓我往東我就絕對不能往西。
在餘幼薇要發作前,我連忙擠出笑容道:
「幼薇,導員說了完美伴侶就要聽女朋友的話,你要我讓婚禮,我當然同意。」
「導員還說不能讓自己女朋友太勞累,你到時候要操辦婚禮肯定會很辛苦,不如讓我來替你和祁頌操辦婚禮吧?」
聞言,餘幼薇一臉震驚地看向我,顯然沒想到過去那個愛爭風吃醋的我會變得這麼乖巧懂事。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你這兩年在學校裏確實學了不少東西,你整個人都變懂事了很多。」
「早知道這學校這麼有效果,我就早點送你進去改造了。」
「放心,我和阿頌就是假結婚,等陪他走完流程後我就立馬和你領證結婚,這次絕不食言。」
我溫順地點了點頭。
祁頌也對我的改變頗感意外,他眼裏閃過一抹嘲諷,隨後臉上掛出一個惡劣的微笑,湊近我低聲道:
「沈時安,你居然要主動替我和薇薇操辦婚禮,你還真是個窩囊廢!就你這樣的廢物,活該薇薇不喜歡你!」
我卻很是不解。
這怎麼能叫窩囊廢呢?
按照教導員的話說,這明明才是一個完美伴侶該有的正宮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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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神間,餘幼薇開口招呼我上車。
「先上車吧,有什麼話回家再說。」
就在這時,祁頌卻越過我直接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還不忘給我一個挑釁的眼神。
「時安哥,我暈車坐前麵你不會介意吧?」
我介不介意重要嗎?
記得過去,我也喜歡和祁頌爭副駕駛的位置,仿佛我們爭得不僅是座位,更是沈時安人的位置。
可每次我越是和他爭,餘幼薇看向我的眼神就越發冰冷,對我越發不滿,事後更是訓斥我太過斤斤計較,一點合格男友該有的度量都沒有。
有一次我成功從祁頌手裏搶贏了副駕駛的位置,代價卻是餘幼薇把我扔在高速上讓我走回家,美其名曰讓我好好反思自己的過錯,長長教訓。
當時還下著大雨,我冒雨走了三個小時才回到家,之後更是因為淋了雨發燒生病了一周才見好......
而且教導員也說了一個完美伴侶應該時刻舉止端莊優雅,和人搶座位這種事情有失風度,不符合完美伴侶的標準。
回過神,我依舊保持著謙卑溫馴的笑容。
「不介意,我坐後麵就好。」
我打開後座的車門就要進去,餘幼薇卻看不過去了,一把拉住我。
「時安,你是我男友,你才應該坐副駕駛,你好歹爭取一下啊!」
可之前我爭取的時候她不是很生氣,嫌我小心眼沒肚量嗎?
現在我變聽話懂事了,她應該高興才對啊,怎麼是這個反應?
祁頌見餘幼薇神色動搖,連忙捂著胸口裝暈車。
「薇薇,我好想吐,我是真的有點暈車,你就讓我坐副駕駛吧?」
我趁餘幼薇分神的功夫溜進後座,乖巧坐好。
餘幼薇也沒法再說什麼,隻能窩火道:
「行,你想坐後座就坐吧,隨便你。」
她開門坐上駕駛位,冷冷掃了祁頌一眼,頗有些責怪祁頌自作主張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一路無言。
回到家後,我下意識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開門的瞬間,我卻愣住了。
屋裏,堆滿了祁頌的私人物品。
牆上,曾經貼滿了我和餘幼薇的情侶大頭貼,現在都變了祁頌和她的旅遊照。
他們一起去阿爾卑斯山滑雪,去北極看極光,更是去三亞進行了雙人沙灘浴。
照片裏的兩人笑容燦爛,眼神拉絲,隔著照片都抵擋不住洋溢在他們周圍的粉紅泡泡。
我神色黯了黯。
他們在美美雙人遊的時候,我卻在接受嚴苛的教導,常常因為動作不紳士,或者回答不夠完美就被摁在地上抽鞭子,用電棒電擊,甚至還會被逼著生吞蟑螂作為懲罰......
我被慘無人道地虐待折磨了兩年,出來後卻連落腳之地都沒有,女友被搶了,婚禮被占了,現在連我的房間都成別人的了。
見我表情不對,餘幼薇有些心虛地開口解釋道:
「時安,阿頌的新房子還在裝修,甲醛太重住不了人,正好你去學院房間空著,我就把你的房間給他住了。」
祁頌眼尾一挑,似笑非笑道:
「時安哥,我新房不能住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我來你家住也是為了幫你照顧薇薇,你這一學就是兩年,薇薇一個女生獨居總歸是不方便的。」
「但我和薇薇就是純友誼,我們就是閨蜜,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說著讓我別往心裏去,話裏話外卻挑釁滿滿。
餘幼薇卻仿佛聽不出來祁頌的陰陽怪氣,自顧自道:
「阿頌,既然時安回來了,那你把屋裏的東西收拾一下吧,這是時安的房間,現在也該物歸原主了......」
不等餘幼薇說完,我卻笑著打斷。
「不用,祁頌也住習慣了,就讓他繼續住著吧,我睡沙發就行。」
而後更是轉頭看向祁頌。
「祁頌,你也大可不用擔心我會心生介意,你幫我照顧幼薇這麼久,我感謝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怪你呢?」
3
聞言,祁頌以為我妥協屈服了,臉上止不住地得意。
餘幼薇卻有些不讚同地看向我。
「時安,我知道你在怪我擅自把你房間讓給阿頌住,你心裏有氣說出來就是,何必說這些氣話膈應人?」
我卻聽懵了。
「生氣?我沒生氣啊,前麵說的也都是我的真心話。」
餘幼薇目光死死盯著我,我的乖順固然讓她很滿意,可如今的我卻乖順得有些過分,讓她心裏驀地一慌。
「時安,你為什麼不生氣?」
「之前的你可是個醋王,別說我讓阿頌住了你的房間,就是我和阿頌共用一個筷子,你都會有意見的!」
可我不就是因為多說了句他們共用一雙筷子不妥才被餘幼薇送進學院的嗎?
我更不解了。
「可是導員說了作為一個完美伴侶就應該大度,小心眼是原罪,也是完美伴侶的大忌,所以我沒覺得你這麼做有什麼問題,隻要你開心就好。」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淡定,餘幼薇眼圈有些翻紅,咬了咬唇。
「沈時安!照你這麼說,隻要我開心,就算我要和阿頌睡一屋你也同意是嗎?」
「當晚同意啊,幼薇,你的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為了讓餘幼薇更開心,我更是體貼地給他們鋪好了床。
「幼薇,床我已經鋪好了,你們早點休息。」
餘幼薇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悶哼一聲,將祁頌拉進屋,賭氣關上了門。
關門聲震得我耳朵發麻,若是過去的我肯定上趕著去哄餘幼薇了。
現在我卻隻覺得不解她為什麼突然生氣了,明明我這麼大度又體貼,也符合一個完美伴侶的標準。
越想越頭疼,我索性懶得想了,直接躺在沙發上刷起了手機。
在學院裏我睡得是硬地板,手機平時都是被導員收繳起來的,隻有表現好了才有十分鐘的手機使用時間,對比之下,現在這種生活對我來說堪比天堂。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彈出一條匿名消息。
【時安,雖然你說離開學院了就要互刪不再聯係,可我還是控製不住地想你,我迫切地想知道你到底過得好不好?所以,你過得好嗎?】
可聽著熟悉的語氣,我卻心頭微動,心裏清楚給我發來消息的人是林瑤。
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完美伴侶,訓練對象是必不可少的,林婉就是我的訓練對象,她也是學院的學生,更是我在學院裏唯一的救贖。
為了訓練,我們做了情侶該做的事情,一開始隻是為了練習,可漸漸地,我們對彼此卻生出了異樣的心思,但卻礙於我是餘幼薇男友,我們都沒有捅破最後這層窗戶紙。
我離開學院那天,她家人正好也來接她,所以我們約定互刪不再打擾。
可沒想到林瑤會匿名聯係上我。
林瑤的話觸及到了我心底的柔軟,在她麵前,我可以不用偽裝,我可以盡情做回自己。
我加回了林瑤,把事情經過如實相告。
林瑤聽到氣得替我不平,更是趁機告白。
「時安,你為那個女人受了這麼多苦,她怎麼可以這麼對你!」
「時安,餘幼薇她配不上你,也不值得你對她那麼好,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試試嗎?」
我雖然對林瑤有幾分好感,但還是拒絕了。
「林瑤,幼薇畢竟隻是假結婚,而且導員說了作為完美伴侶就必須對自己的另一半忠貞不渝,我身為幼薇男友不能做對不起幼薇的事情。」
林瑤秒回:
「導員是說了讓你對另一半忠貞不渝,又沒說你隻能有一個另一半?而且是餘幼薇她對不起你在先,你為什麼還要對她忠誠如一?」
我想了想,頓時覺得林瑤這番話有道理極了,順勢答應了她的告白。
「我也挺喜歡你的,那我們就試試吧。」
「不過這手還是得分的,等明天餘幼薇睡醒了我就和她分手,我不想委屈你。」
林瑤卻阻止了我。
「不,你的分手得留到婚禮上。」
「時安,接下來的幾天你繼續籌備婚禮,但卻不是籌備餘幼薇和祁頌的,而是籌備我們自己的。」
「等到婚禮那天你趁著宣布我們婚訊的時候再順便和餘幼薇分手,給她致命一擊!她把你害成這樣,你必須出了這口惡氣,狠狠報複回去!」
4
我覺得很有道理,果斷應下。
這之後,一夜好眠。
次日,祁頌和餘幼薇一起從屋裏出來。
經過我的時候祁頌故意在我麵前炫耀他胸口處餘幼薇殘留的口紅印和抓痕:
「沈時安,薇薇昨晚真是太熱情了,我現在都還腰酸背痛呢。」
我連眼皮都懶得抬,低頭忙活婚禮的事。
餘幼薇見我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由眉頭微蹙。
「沈時安,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直接給她推了好幾個肌肉男的聯係方式。
餘幼薇懵了:
「什麼意思?」
我一本正經道:
「這些都是廣受好評的肌肉小奶狗,你要不盡心今晚可以叫上他們......」
餘幼薇臉色鐵青一片,怒道:
「沈時安!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這些我都不需要!」
「阿頌的口紅印和抓痕都是假的,我和他昨晚什麼都沒發生,我做這些就是為了氣你,可你為什麼一點都不生氣?你應該吃醋啊!」
可我真不知道有什麼好吃醋的,不管他們有沒有發生關係,都和我沒關係了。
畢竟現在的我對餘幼薇已經不在乎了,我滿腦子都是和林瑤結婚的場景,這麼想著,我不由生起了幾分向往。
見我完全沒有在聽她的話,餘幼薇氣到不行,正要發作。
卻在這時瞥到了我手機裏聯係工作人員布置婚禮場地的界麵,她的怒氣頓時消了大半,嘴角微微上揚。
「沈時安,我就知道你心裏有我,你果然是吃醋了!雖然你表現得像個沒事人的樣子,但你的行為卻出賣了你。」
「口嫌體正直,嘴上說著不在意,還不是在默默準備我們的婚禮?」
但是,當餘幼薇看到我和工作人員說要在婚禮場地擺放粉色玫瑰後眼裏頓時閃過幾分不滿。
「時安,我不喜歡粉玫瑰,你應該清楚的啊!趕緊讓工作人員把粉玫瑰換成我喜歡的香檳玫瑰,對了,這個布置也得改改,太過花裏胡哨了,我喜歡典雅風。」
我心裏冷笑。
林瑤喜歡粉色,粉玫瑰是我專門給她準備的,至於餘幼薇的喜好,誰在意?
但為了計劃順利進行,我表麵還是乖巧應下。
「好,我這就讓他們換。」
說著要換,實際上卻是讓工作人員多加了一批粉玫瑰。
餘幼薇很滿意我的順從,祁頌眼裏閃過一抹嫉妒,但一想到我做這些都是在為他做嫁衣就釋然了,甚至隱隱有些得意。
之後的幾天裏,我都在忙著操辦婚禮,喜糖是我親手挑的,婚服也是我精心挑選的,餘幼薇美美當著她的甩手掌櫃,滿心期待婚禮的到來。
但她不知道,我在準備的從來就不是她和祁頌的婚禮,而是我和林瑤的婚禮!
很快就到了婚禮當天,祁頌在去婚禮現場的路上還不忘給我發來挑釁短信。
【沈時安,你忙活這麼多天又怎樣,最後還不是給我做了嫁衣?】
【你一會兒就好好看著吧,我會和薇薇假戲真做,讓我們的假結婚變成真結婚的!】
對此,我隻是在心中冷笑。
今天可是我和林瑤的婚禮,沒有邀請函他們根本就進不去!
就在這時,林瑤給我發來消息,說她已經在出發去往婚禮現場的路上了。
我挑了個白色西裝,收拾打扮一番後也打車前往婚禮現場。
等我趕到時,果然看到餘幼薇和祁頌被服務員攔在門口,兩人臉色很是難看。
一看到我,餘幼薇頓時冷了臉。
「時安,這些人非要我們出示邀請函才讓我們進去,你到底怎麼辦事的?」
祁頌趁機挑撥道:
「薇薇,我早就看出來了沈時安就是假大方,他其實根本就不想讓你和我結婚,幫我應付父母。」
「他之前大度借口操辦我們的婚禮也是在這兒等我呢,就是為了讓我丟臉!既然如此,我這就打電話給爸媽,讓他們別來了,我答應他們的相親就是!」
「不過就是跳入火坑,也沒什麼的......」
祁頌哭哭唧唧鬧著要走,餘幼薇頓時不滿地朝我投來目光。
「時安,虧我這段時間還以為你變大度懂事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小心眼!我都說了等陪阿頌走完流程應付完他父母就立馬和你領證結婚,你為什麼非要揪著這點小事不放?」
我卻笑了:「餘幼薇,我並沒有小心眼,因為今天這場婚禮本就不是你和祁頌的......」
餘幼薇當場愣在原地,神情疑惑。
「你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穿著婚紗的林瑤正好趕到,我一把將林瑤拉到身旁,鄭重道:
「意思就是,這場婚禮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你準備的,而是為我自己準備的,今天這場婚禮屬於我和林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