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的話不可信,出軌男人的話尤其不可信。
次日,我看著那枚帕帕拉恰戒指陷入沉思。
沈珂到底是不用心,還是單純大腦內存太少。
但願是前者吧,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至少好過一個智障。
我給自己講了笑話,扯了扯嘴角卻沒笑出來。
我歎了口氣,披了件外套往外走。
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吃晚飯,於是我訂了最貴的一家飯店。
坐在窗邊,撐著下巴看江景,我的心情好轉不少。
可轉頭看見摟著女人走進來的沈珂,又瞬間沒了興致。
他倒是好雅興,笑容懶散地對懷中的女人說著情話,逗得人家小臉通紅。
那女人的手腕上掛著的正是昨天我不要的那隻包。
我勾唇,沈珂如今就算已經身價百萬,骨子裏的貧賤氣卻還是改不掉。
連一隻包都要物盡其用啊。
我別過臉去,想假裝沒看見他們。
可偏偏有人不識趣,非要往上湊:“曦曦姐姐,你也來吃飯啊?”
我沉默,細細打量眼前這個笑顏如花的女人。
我認識她——蘇佳怡,沈珂第一個被我發現的出軌對象。
她家裏條件不好,讀大學的時候穿梭在形形色色的場合裏兼職。
沈珂大概是在她身上看見了留學時期自己的影子,於是總對她多幾分偏愛,為她花錢也從不吝嗇。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穿著一身白裙,紅著眼睛縮在沈珂懷裏,眼神怯懦地看著我,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楚楚可憐。
而現在,她穿著豔麗的紅裙,塗著紅唇,脖子上掛著亮晶晶的紅寶石項鏈,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這算什麼?宴請年少時的自己嗎?我勾唇,嘴角揚起幾個譏誚的弧度。
見我不語,蘇佳怡自顧自接著說:“曦曦姐姐,你一個人嗎?”
明知故問,我在心裏冷笑,可不就是一個人嘛?本該陪我的人現在正摟著她呢。
我沒搭理蘇佳怡,而是冷冷地看向沈珂:“這就是你說的有事?”
他漫不經心地笑笑:“每年都陪你,今年也該輪到小怡了。”
“輪”這個字用得很微妙,仿佛我上趕著排隊求他陪似的。
蘇佳怡抿唇,笑得挑釁:“姐姐,你不會介意吧?”
我不客氣地回懟:“我要是說介意,你現在就可以滾嗎?”
她瞬間擰眉,攥緊了拳頭,開口確是一副委屈的口吻:“姐姐,你要是不喜歡我,我走就是了。”
說完,她就作勢要往外走。
沈珂大手一攬,重新把她摟入懷中,皺眉對我說:“小怡膽子小,你何必這麼咄咄逼人?”
蘇佳怡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假惺惺地拉過他的手:“算了吧,沈總,我們去別的地方吃,不要在這礙姐姐的眼了。”
沈珂臉色一沉:“既然如此,就讓她走吧。”
於是他真的招手喚來服務員,餐廳馬上開始清場。
其他客人不滿地看著他,但礙於他的身份,都不敢多說什麼,紛紛離場。
我卻依然不動,坐在桌前專心品味我的晚餐。
蘇佳怡玩味地開口:“沈總已經包場了,姐姐還不走嗎?要不要讓人幫你打包?”
我放下刀叉,饒有興致地看了她一眼:“該走的是你吧。”
“他包場,花的可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難道不是你該走嗎?”
“怎麼?小三的位置坐太久,把自己當正宮了?”
蘇佳怡咬緊了下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簡曦!”沈珂皺眉,聲音裏帶著幾分怒意,“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我覺得他實在好笑,“我還能比過你數次出軌過分嗎?或者我又像她一樣,插足別人婚姻、破壞別人家庭了嗎?”
“簡曦!”沈珂厲聲打斷我,“我今天不想和你吵!”
“正好,我今天也不想看見你。”
我重重起身,連桌子都輕顫了一下,刀叉和餐盤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臨走時,我分明看見蘇佳怡投來一個挑釁又得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