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的眼裏第一次出現了類似於困惑的情緒。

“討債？”

他歪著頭重複了一遍，舌尖頂了頂上顎，似乎覺得這個詞很新鮮。

“娘不是說，那個家是狼窩，再也不回去了嗎？”

我冷笑一聲，從懷裏掏出那塊還沒捂熱的幹糧，狠狠咬了一口。

硌牙，難吃，但我嚼得很用力。

“狼窩又如何？如今我有你在，便是龍潭虎穴也闖得。”

我直視他的眼睛，不再躲閃，也不再偽裝成那個唯唯諾諾的婦人。

“你想要這塊玉佩，我可以給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幫你弄到。但我有一個條件。”

少年挑眉，饒有興味地看著我：“哦？娘想跟我談條件？”

“不是條件，是交易。”

我咽下嘴裏那口粗糙的幹糧，眼神銳利。

“你既然占了我兒子的身子，不管是奪舍也好，互換也罷，這具身體總是要喊我一聲娘的。我要你幫我殺幾個人，把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

“隻要你幫我，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親兒子。我這手裏所有的秘密，包括這玉佩真正的用法，我都告訴你。”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彈幕像是卡機了一樣，停滯了幾秒後瞬間爆發。

【臥槽！女主這波操作666啊！】

【黑化了！終於不是小白花哭哭啼啼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打不過就加入”嗎？愛了愛了！】

【魔頭好像對這種展開很感興趣啊，你看他笑了！】

少年確實笑了。

不同於之前的假笑或者冷笑，這次他是真的很開心。

肩膀聳動，笑聲低沉愉悅。

“好玩。”

他湊近我，冰涼的氣息噴灑在我耳邊。

“娘果然不是一般的村婦。我本來還想，要是娘一直那麼蠢，我就隻好把你......現在看來，留著娘還是挺有趣的。”

我後背一涼，但麵上不動聲色。

果然，這小瘋子剛才真的動過殺心。

“成交。”

他直起身子，伸出那隻還沾著幹涸血跡的手。

“不過娘可要記住了，利用我這把刀，可是要付出代價的。若是哪天娘不想用這把刀了，或者想把它扔了......”

他頓了頓，眼神驟然變得陰森恐怖。

“那這把刀，可是會反噬主人的。”

我毫不猶豫地握住他的手，掌心相對，像是締結某種邪惡的契約。

“隻要刀夠快，我就永遠不會扔。”

“好。”

少年反握住我的手，力度大得仿佛要捏碎我的指骨。

“那咱們就回京城，去會會那些......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