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綜藝錄製的最後一天,是林曼的生日。
節目組搞了個驚喜派對。
沈周作為最大讚助商,推著蛋糕出來了。
全場歡呼。
林曼感動得熱淚盈眶,雙手合十許願。
燭光搖曳中,她看向沈周的眼神,拉絲得能織毛衣。
彈幕:
【這也太甜了吧!】
【難道沈周和林曼才是一對?】
【那薑離算什麼?擋箭牌?】
我站在角落裏,看著這一幕,嘴裏的蛋糕突然就不甜了。
就在這時,一個工作人員匆匆跑過來,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一杯紅酒,全潑在了我的白裙子上。
“對不起對不起!”
那個工作人員嚇壞了。
我剛想說沒事,眼角餘光卻瞥見林曼嘴角一閃而過的得意。
下一秒,林曼驚呼一聲:
“哎呀,薑離妹妹,這可是沈總特意為你準備的高定禮服,價值七位數呢!”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指責,嘲諷,幸災樂禍。
我看向沈周。
他在看林曼。
眼神溫和,帶著一絲......縱容?
然後,他轉過頭,看著我狼狽的樣子,眉頭微微皺起。
“去換掉。”
語氣冷淡,仿佛在看一個弄臟了地毯的傭人。
“別在這丟人。”
轟——
腦子裏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之前的溫柔,之前的縱容,之前的“底氣”,在這一刻全都成了笑話。
彈幕突然變了風向:
【完了完了,薑離要被棄了。】
【其實沈周一直喜歡的都是林曼,薑離就是個用來吸引火力的靶子。】
【林曼可是沈家內定的兒媳婦,薑離這種野路子怎麼可能上位。】
【這下薑離慘了,得罪了那麼多人,沈周又不護著她,死定了。】
我看著那些彈幕,突然明白了。
什麼“反派大佬喜歡真話”,什麼“溫順小白花感化不了他”。
都是狗屁。
沈周根本不需要我去感化。
他也根本不討厭虛偽。
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偽君子。
他找我,縱容我發瘋,讓我得罪全娛樂圈,不是因為他覺得我真實。
而是因為,他需要一個瘋子,來襯托林曼的“完美”。
需要一個惡人,來幫林曼擋掉所有的明槍暗箭。
需要一個醜角,來把這潭水攪渾,好讓他和林曼在渾水中摸魚。
我以為我是那把刀。
其實,我是那塊用來擦刀的破布。
臟了,臭了,就被扔掉。
而那把刀,至始至終,都握在他手裏,護著那個“溫順的小白花”林曼。
我看著沈周冷漠的臉,突然笑了。
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丟人?”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漬。
“沈周,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挺傻的?”
“給塊糖就跟著走,給點陽光就燦爛?”
沈周眼神微沉。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
我拿起旁邊桌上的一整個蛋糕。
狠狠地,毫不猶豫地,扣在了沈周那張價值連城的臉上。
奶油飛濺。
全場死寂。
連彈幕都停滯了一秒。
我拍拍手,看著滿身奶油、狼狽不堪的沈周,笑得燦爛無比。
“我想說,去你媽的底氣。”
“老娘不幹了。”
“既然我是全網黑,那我就黑到底。”
“從今天起,你們這對狗男女,誰也別想好過。”
我轉身,提著滿是酒漬的裙擺,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宴會廳。
這才是真正的我。
不是誰的救贖,也不是誰的刀。
我是薑離。
我是我要燒毀這片虛偽森林的,那把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