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以「藝術」為名,哄我拍下300G私密短片,鏡頭細致到身體的每一寸。
他說,這是我們的「婚前信任測試」,片子完成後就風光娶我。
結果,他一轉身,將所有未打碼的視頻高價賣給了他的白月光。
「菲菲做視頻博主,就缺這種素材,你的身體正好符合她的審美。」
「還真想嫁給我?就你?一個騷貨,我免費玩了這麼久都算你賺了!」
「娶回家?我怕你把我家的床都弄臟了!」
我氣得發抖,然後笑了。
名聲?那是什麼?能吃嗎?
1
我推開慶功宴包廂大門時,靡靡的音樂戛然而止。
顧城正將一杯香檳遞到許菲菲的唇邊,動作親昵得像在喂一隻寵物。
「菲菲,慶祝你的賬號一夜爆紅,粉絲破百萬。」
許菲菲嬌弱地靠在他懷裏,目光像淬了毒的針,直直刺向我。
「城哥,這都多虧了你給我的‘素材’。」
她故意加重了「素材」兩個字。
「要不是你,我上哪兒找那麼......放得開的模特呀。」
「你看網上那些男人,都快為她瘋狂了。」
「一個個都在求那三百個G的完整資源呢。」
顧城看到我,臉上沒有一絲愧疚。
他反而慢條斯理地放下酒杯,摟緊了許菲菲的腰。
他眼裏的輕蔑和得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呦,我的女主角來了?」
「怎麼,來看你的成片效果了?」
「沈念,你現在可是網絡紅人,是不是該感謝我?」
我攥緊的拳頭微微發抖,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顧城,你答應過我,那些視頻隻用於你的畢業作品,絕不外傳!」
「這就是你說的藝術?」
「把我的身體,變成給別人博取流量的工具?」
顧城嗤笑一聲,鬆開許菲菲。
他像一頭審視獵物的野獸,踱步到我麵前。
他伸出手,想捏我的下巴,被我厭惡地偏頭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沈念,你在這兒跟我裝什麼貞潔烈女?」
「當初在鏡頭前,讓你擺什麼姿勢你就擺什麼姿勢。」
「我讓你做什麼,你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是很享受嗎?」
「現在視頻火了,你倒開始跟我談隱私了?」
他身後的許菲菲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柔柔弱弱地開口。
但每個字卻都像刀子。
「學姐,你別怪城哥,他也是為了我好。」
「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爸的廠子倒了,我隻能靠自己。」
「城哥說,你的身體就是一件藝術品,與其藏著掖著,不如拿出來發光發熱,幫幫我這個走投無路的學妹。」
「學姐你家大業大,心地又那麼善良,肯定不會介意的,對吧?」
我被這番無恥的言論氣到發笑。
「我善良,就活該被你們當成垃圾一樣利用和販賣?」
「顧城,你把我的隱私,賣了多少錢!」
顧城嫌惡地上下打量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被用舊了的商品。
「錢?談錢多俗氣。」
「這是我對菲菲的補償!」
他陡然拔高了音量,麵目猙獰。
「當初要不是你爸那個老東西突然撤資,菲菲家的廠子怎麼會破產?」
「她怎麼會吃這麼多苦?」
「你用你那不值錢的身體補償一下她,不是理所應當嗎?」
「沈念,這是你欠她的!」
我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處心積慮的報複。
我爸撤資,是因為許菲菲的爹用工業廢料當建築材料,建的廉租房塌了,差點砸死一整個施工隊!
我爸沒把他送進監獄,都已經是法外開恩!
現在,他們竟然有臉倒打一耙!
「所以,從一開始你追我,說愛我,全都是為了這個?」
顧城整理了一下領帶,笑容殘忍而扭曲。
「不然呢?沈念,你照照鏡子。你真以為我愛上你了?」
「你這種女人,我玩玩就算了。」
「娶回家?我都嫌臟!」
他輕蔑地打量著我,眼神像刀子一樣在我身上淩遲。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身體確實不錯,那些男人很喜歡。」
「你也算......物盡其用了。」
「啪!」
我用盡全身力氣,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
「顧城,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轉身就走。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被我死死逼了回去。
身後傳來他滿不在乎的、惡毒的笑聲。
「後悔?我等著!」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那三百個G的視頻,我已經備份了無數份。」
「就算你報警也沒用。」
「網絡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人言可畏!」
「你這個蕩婦,就等著被全網的男人意淫到死吧!」
2
走出酒店,晚風一吹,我才感到刺骨的寒意。
手機瘋狂震動。
無數條陌生消息和好友申請像潮水般湧了進來。
【小姐姐,視頻看到了,身材真棒,多少錢一晚?】
【開個價吧,保證比你那小導演男朋友大方,哥哥讓你試試什麼叫真正的男人。】
【300G完整版有嗎?私個鏈接,給你發個大紅包,想看沒打碼的。】
汙言穢語,不堪入目。
一些最私密的視頻片段截圖,像病毒一樣在各個群聊裏瘋傳。
我成了海市最新的網絡「名人」。
一個不知廉恥、靠身體博出位的「蕩婦」。
助理的電話打了進來,聲音焦急得快要哭了。
「沈總,您在哪?您沒事吧?」
「網上的事......我們正在處理,但是......傳播的平台太多了,根本刪不完!」
「最主要的傳播源頭,是一個叫‘覓境’的視頻APP。」
「他們的服務器在國外,我們發了律師函,對方根本不理會!」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冰冷的指尖恢複知覺。
「查一下,‘覓境’這個APP,是誰家的產業。」
助理沉默了半晌,聲音變得有些古怪。
「查到了......是單家的產業。」
「準確地說......是在小單總名下。」
我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單雲鋒。
那個跟我從小就有婚約,又被我親手退了婚的男人。
單家和沈家是世交,這門婚事是爺爺輩定下的。
可我實在受不了單雲鋒那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做派。
成年禮一過,我就鬧著要退婚。
退婚那天,他氣得臉都綠了。
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因為丟了麵子。
「沈念,你給我記住了!」
「你別以為你清高,總有一天,你會回來求我!」
一語成讖。
如今,想要最快最狠地解決這件事,我還真的隻能求他。
我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那個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頭的聲音不再是記憶中的吊兒郎當,而是帶著一絲沙啞的沉穩。
以及,一絲壓抑不住的焦急。
「沈念?」
「網上的事,我看到了。你......」
我以為他會像圈子裏那些人一樣,先盡情嘲笑我一番。
畢竟,我讓他顏麵盡失,我們之間算是有「仇」。
「你他媽在哪兒?人沒事吧?」
他的聲音裏,沒有嘲諷,隻有純粹的、粗暴的擔憂。
我預想的所有唇槍舌劍都卡在了喉嚨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電話那頭,他似乎更急了,聲音都在發顫。
「喂?沈念?你說話啊!別他媽嚇我!」
「我現在在國外出差,沒辦法立刻飛回去!」
「你別衝動,千萬別做傻事!」
「我已經讓我助理去找你了,你有什麼需要盡管跟他說!」
「那個破APP,我馬上讓人給它關了!」
「裏麵的人,從上到下,我全讓他們滾蛋!」
一瞬間,積攢了滿腔的委屈、憤怒和冰冷,忽然找到了一個缺口。
我的鼻子一酸,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出事之後,我表現得再堅強。
可那些惡毒的咒罵和猥瑣的目光,還是像針一樣紮在我心上。
這個社會對女性的惡意,有時候真的能把人壓垮。
電話那頭的他,聽到我壓抑的哭聲,沉默了許久。
「沈念。」
「我們結婚吧。」
「什麼?」
我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單雲鋒,你是不是發燒了?」
「我現在名聲都爛成這樣了,你娶我?」
「你不怕你們單家的臉被我丟盡嗎?」
我自己可以不在乎名聲。
但不代表別人不在乎,尤其是單雲鋒這種頂級豪門的繼承人。
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他輕快的笑聲。
「彼此彼此。」
「我在外麵的名聲,也沒比你好到哪裏去。」
「正好,一個蕩婦,一個浪子,湊一對,還能給媒體貢獻點KPI。」
我被他逗得,忍不住也跟著笑了。
是啊,他十三歲給女同學寫情書,二十歲在夜店被拍到左擁右抱,三十歲還被傳有私生子。
我倆的名聲,半斤八兩。
「放心,家族聯姻而已,婚後各玩各的,我絕不幹涉你。」
「純價值,無情緒,怎麼樣?」
或許是被顧城傷得太深。
也或許是真的累了。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如釋重負的輕笑。
「沈念。」
「現在,你總該承認,我不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了吧?」
我終於笑出了聲。
「單雲鋒!你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行行行,我跟你道歉,當年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等你回國,要什麼補償,隨便開。」
單雲鋒卻隻是輕輕說了一句。
「我隻要你一句話。」
我再次愣住。
他卻轉移了話題。
「那兩個雜碎,你想怎麼處理?直接送進去?」
我看著手機上,許菲菲賬號下那些不堪入目的評論,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
「不。」
「直接送進去,太便宜他們了。」
「我要讓他們,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