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暴雨夜,陳家別墅靜得像座墳墓。
我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每一步都如履刀尖。
我不敢走正門,那裏有保鏢,隻能摸向後廚那唯一沒有監控的通氣窗。
雨水順著窗沿灌進來,打濕了我的病號服,我咬牙翻了出去,身體重重摔在泥濘的花壇裏。
尖銳的石子劃破了膝蓋,我不敢停,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衝進雨幕。
隻要跑出這個別墅區,就能報警,就能給養父打電話。
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鳴,我跑得肺都要炸了。
前方就是別墅區的大門,保安亭的燈光在雨霧中若隱若現,那是希望的光。
我加快腳步張嘴想要呼救,就在這時,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屏幕亮起,一行血紅的字彈了出來。
【警告:檢測到“木偶”脫離控製範圍。】
【強製指令啟動:跪下,磕頭,返回。】
我的心臟猛地收縮,雙腿像是被灌了鉛,瞬間失去了知覺。
“撲通”一聲,我重重跪在滿是積水的柏油路上,膝蓋骨磕在堅硬的路麵上,鑽心的疼。
我想站起來,大腦拚命下達“站起來”的指令,可雙腿完全不聽使喚。
我的上半身開始機械地彎曲,額頭重重磕在地上。
“咚。”
一下,又一下。
血水順著額頭流進眼睛裏,世界變成了一片血紅。
我的身體如同壞掉的機器,僵硬地轉了個身,朝著陳家別墅的方向跪行。
一步,一磕頭。
屈辱感比肉體的疼痛更讓我崩潰,我就像一條被無形繩索牽著的狗,眼睜睜看著自己離希望越來越遠,離地獄越來越近。
二樓的露台上,趙雅琴撐著一把黑傘優雅地站在那裏,手裏拿著手機,屏幕的光映照著她扭曲的臉。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雨中跪行的我,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真聽話啊,我的乖女兒。”
“看來APP的‘懲罰模式’效果不錯。”
陳婉站在她身邊披著羊絨披肩,手裏端著一杯紅酒。
“媽,讓她爬快點,我都看困了。”
趙雅琴手指輕點屏幕,我的膝蓋仿佛裝了馬達,跪行的速度加快了一倍。
皮肉在粗糙的路麵上被磨爛,森白的骨頭露了出來,血水拖出了一條長長的紅痕。
我絕望地閉上眼,淚水混著雨水流進嘴裏,鹹澀,苦腥。
我被重新拖回了地下室,這一次,等待我的是更加殘酷的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