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客房冰冷的地板上醒來。
過敏導致的窒息感還未完全消退,喉嚨火辣辣地疼。
門外傳來沈言淮和江熙棠的對話,
“別怕,她就是小題大做,想用這種苦肉計博取我的關注罷了,手段低劣得很。”
江熙棠發出嬌笑。
“言淮哥,你對姐姐太好了,她才會有恃無恐。”
“放心,以後不會了。”
這番話,如同一盆冰水,從頭到腳,澆滅了我心中最後的餘溫。
我沒有去碰床頭櫃上放著的抗過敏藥。
拖著依舊浮腫呼吸困難的身體,掙紮著從床底摸出備用手機。
我撥通了一個多年未曾聯係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瞬間,我的眼淚決堤而下。
“是我,陸萱雨,我需要你的幫助。”
沒有猶豫,沒有遲疑,對麵的人隻說了一個字。
“好。”
掛斷電話,我潛入沈言淮嚴禁任何人進入的頂樓辦公室。
他說公私要分明,過去我隻是想在他加班時送杯咖啡,都被他冷著臉拒之門外。
而現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隨意搭著江熙棠的披肩。
空氣裏彌漫著她最喜歡的那款安神香薰。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我強忍著不適,走到他的辦公桌前,蹲下身。
書桌下有一個密碼保險櫃。
我伸出手指,試著輸入了我的生日。
保險櫃應聲而開。
我自嘲地笑了。
他所有的密碼都是我的生日,曾讓我感動不已,以為這是他愛我的證明。
如今看來,不過是一份無所謂的習慣。
我從保險櫃裏取出一個加密硬盤。
裏麵存著一段視頻。
那是我們創業初期,沈言淮親手錄下的。
視頻裏的他,眼神真摯熱烈。
“陸萱雨,我沈言淮對天發誓,若有朝一日我背叛你,我名下所有公司的股權,將無條件轉讓給你。”
視頻裏,他清晰地簽下了那份股權轉讓意向書。
我正準備將硬盤收起,辦公室的門開了。
沈言淮走了進來,看到我,他臉色瞬間陰沉。
“誰讓你進來的?”
可當他的目光落在我還未消退的紅疹上時,
眼裏又閃過一絲煩躁。
他從公文包裏抽出一份文件,丟在我麵前,是一份婚期確認函。
“婚禮提前,下周就辦。”
“我會給你一個世紀婚禮,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沈言淮的妻子。”
他以為,一場盛大的婚禮,一個沈太太的名分,就能撫平所有的傷害。
我看著他,平靜地接受了。
第二天,我將連夜準備好的一疊婚禮供應商合同,與股權轉讓協議混在了一起。
我拿著文件去找沈言淮簽字。
他正忙著打電話,溫柔地安撫著因婚禮提前而不安的江熙棠。
“乖,別鬧,隻是個儀式而已......”
他對我擺擺手,示意我把文件放下。
然後看也沒看,在每份文件上簽下了他的名字。
簽完字,他掛斷電話,用一種施舍的口吻對我說:
“現在滿意了?沈太太位置給你坐了,以後就安分點,別再鬧得大家都不安寧。”
我看著他,眼中隻剩下一個將死之人的倒影。
順從的笑了笑,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