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閨蜜靠販賣我的痛苦成了頂流作家。
她領獎那天,我帶著公證書走上舞台
裏麵都是我們的通話錄音和聊天記錄
我原生家庭的傷疤工作被PUA都成了她免費的素材
讓她在某紅薯上成為百萬粉絲作家
後來她哭著扮演“姐妹情深”。
我冷笑的推開她:“你靠抄襲我人生賺的錢,夠賠我精神損失費嗎?
周五深夜,十一點半。
我拖著灌了鉛的雙腿,走出地鐵站。
上海的風,總是帶著一股潮濕的涼意。
加完班回到出租屋,客廳的燈關著。
方晴大概已經睡了。
我輕手輕腳的換鞋,將自己摔進沙發裏。
習慣性的摸出手機,刷刷朋友圈放鬆。
一條推送猛的撞進我的視線。
《那個為原生家庭背債的女孩,後來怎麼樣了》。
署名是“晴空”。
一個最近小有名氣的情感博主。
也是我的室友,方晴。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鬼使神差的,我點了進去。
文章的開頭,是一個女孩的獨白。
她說她來自一個小鎮,父母重男輕女。
為了給弟弟在老家買房,她獨自在異鄉打拚。
每個月工資一到手,就要轉走大半。
她不敢買新衣服,不敢生病,不敢社交。
像一隻被抽幹了血的軀殼。
我的血液,一寸寸凝固。
往下翻,是更具體的細節。
女孩的父親打電話來要錢,張口就是五萬。
理由是弟弟談了女朋友,彩禮得提前備著。
女孩說自己剛交完房租,實在沒錢。
父親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養你這麼大有什麼用?白眼狼!”
一字一句,像驚雷在我腦中炸開。
這通電話,發生半年前。
當時我躲在被子裏,哭的渾身發抖。
是方晴走進來,抱著我,給我遞紙巾。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向她傾訴了所有。
包括那筆錢的金額,五萬。
包括父親罵我的那句話,“白眼狼”。
分毫不差。
文章還在繼續。
女孩的設計稿被上司剽竊,卻隻能忍氣吞聲。
因為她需要這份工作,她不能失去收入來源。
這是上個月才發生的事。
那天晚上,我隻告訴了方晴一個人。
文章的結尾,升華了主題。
“晴空”用她一貫溫柔又充滿力量的筆觸寫道:
“生活給了她滿身傷痕,她卻依然向陽而生。”
底下是十萬加的閱讀量,和密密麻麻的打賞記錄。
我的故事,我的傷疤,成了她的素材,她的流量,她的金錢。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衝上了頭頂,又在瞬間凍結。
“哢噠。”
方晴房間的門開了。
她穿著真絲睡衣走出來,看到我煞白的臉色,立刻快步走來。
“蔓蔓,怎麼了?”
她端起桌上的涼水,轉身去廚房給我換了杯熱的。
“是不是又被你那個變態老板罵了?別怕,有姐在呢。”
她的聲音溫柔的能掐出水來。
我的手在抖,手機屏幕還亮著。
她注意到了,眼神閃過一絲極快的慌亂。
但她立刻笑著說:“你也看到啦?”
“最近這篇數據特別好,好多讀者都說感同身受。”
她頓了頓,歎了口氣。
“哎,這世上可憐人真多。”
她輕描淡寫的,將我的個人悲劇,歸為“世間的普遍現象”。
我拿著手機,身體因震驚而微微發抖。
看著她那張寫滿“關切”的臉。
我鼓起所有的勇氣,聲音幹澀的問:
“晴姐,這個故事......是你編的嗎?”
方晴避開我的直視,將熱水塞進我手裏。
她歎了口氣,用一種悲憫又無奈的語氣說:
“傻妹妹,藝術來源於生活嘛。”
“我隻是把聽來的許多故事融合了一下,讓它更有代表性。”
她彎下腰,直視我的眼睛。
“你怎麼會覺得,這是在寫你呢?”
她的話術很巧妙。
將我的質疑,扭曲成了“自作多情”。
我看著她,忽然瞥見她房間書桌上,放著一本攤開的筆記本。
那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故事素材”。
其中有幾行字,我認出來了。
那是我上周隨口提過的,童年時為了跟弟弟搶一個雞腿,被我媽打了一頓的趣事。
我當時當笑話講,她當時也跟著笑。
原來,她一直都在記錄。
我的人生,是她的素材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