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林曉薇的錄取書，來自一所海外名校。

她父母暗中篡改了誌願。

“什麼！那你們不就......異國了？”

小雨很吃驚，異地戀多難，她這個年紀也懂。

“爸，所以你們才分手了？”

我轉過最後一個路口。

“這就退縮了？看來你對‘愛情’理解還不夠深。”

當年，林曉薇瘋了一樣跑來我家。

不顧我父母錯愕，衝上樓抓住我的手。

她眼眶通紅。

“江辰，你等我一年好不好？”

“我複讀，明年一定考回來。”

她嘴唇發白，手冷得發抖。

我從沒見過她那樣。

我替她擦淚，捧住她的臉。

“林曉薇，你的愛怕距離嗎？”

她拚命搖頭，我努力對她笑。

“我的也不怕，所以......別哭了，不好看。”

車穩穩停下。

副駕的小雨聽得出神。

我抹了下眼角，下車。

小雨跟上，主動拉住我的手。

我邊走邊繼續。

誌願風波後，我們開始了漫長的異地。

每次重逢都像節日。

她一有機會就飛回來看我。

有時會帶著一個叫周子銘的男同學，說是互相照應。

周子銘爽朗大方，對我也客氣，常帶些小禮物。

我心裏難免有些異樣。

大學畢業後，林曉薇放棄了海外機會，毅然回國。

落地第一件事，就是拉我去領證。

她緊緊抱著我說。

“這下，你該安心了。”

我確實安心了，以為長跑終於抵達終點。

“有情人終成眷屬！”

小雨拉開家門，雀躍地說。

我換鞋進屋，小雨跟在身後。

“後來呢？爸。”

一陣心悸突然襲來。

故事若停在這裏，該多好。

小雨扶住晃了一下的我。

“爸，你沒事吧？”

“沒事，你先寫作業。”

小雨點頭，在茶幾前攤開書本。

我該如何講述後麵那段，不那麼美好的回憶？

婚後頭一年，日子是暖的。

租的小屋朝南，周末常賴床到中午。

我學著做她愛吃的菜，她偷偷攢錢給我買遊戲機。

直到，林曉薇提出想要個孩子。

她說這樣，就能名正言順帶我回家。

我們開始一次次嘗試，常讓我疲憊不堪。

她總說我還不夠努力。

時間流逝，她的肚子始終沒有動靜。

無奈下去檢查。

醫生告知，我精子活力偏低，受孕幾率小。

即便成功，風險也較高。

回家的路上，林曉薇異常沉默。

我懂她的壓力，孩子本是應對她家庭壓力的盾牌。

沒有孩子，她要一直承受親戚的議論和父母的不滿。

眼淚從我眼角滑落。

“林曉薇，我們......是不是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