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轉眼,司徒煜養傷已數日,氣色漸複。
精神稍好,便又一頭紮進書房。
異地花園地下暗牢。
司徒五恭敬稟報:“爺,那二人嘴硬得很,尚未問出有用信息。”
司徒煜指尖輕叩桌麵:“將那個年輕男子‘放’了,暗中跟緊,看他與何人聯絡。至於那老者......繼續審,但要留活口。”
“是。”司徒五應下,猶豫片刻,又道,“爺,您今夜......仍宿在此處?”他不懂,爺已成婚,為何仍習慣獨宿這地下石室?
司徒煜淡淡掃他一眼,司徒五立時噤聲,躬身退下。
暗室重歸寂靜。燭火搖曳,映照他孤長的身影。自父母失蹤,二夫人虎視眈眈,他早已習慣處處提防。唯有回到這親手布置、機關重重的地下,方能得片刻安寧。
地底花園各處暗門,連通府中要地,除他之外,即便司徒五也僅知書房與偏院兩處入口。非是不信,而是父母下落未明,敵暗我明,不得不慎。
二夫人一黨自然要除,但當年之事是否與其有關,尚需查證。況且,一直有人在暗中對付司徒家,種種線索雖指向林家,卻又似太過巧合。林顏雪那日所言,分明亦受脅迫......若這一切並非巧合,那幕後之人的心機與勢力,恐怕遠超想象。
......
深夜,林顏雪好不容易在悶熱中睡去,卻猛地被噩夢驚醒!夢中,父母渾身是血,淒厲呼喊,向她求救!
噩夢讓她冷汗涔涔,也猛然警醒——自己入府多日,竟險些忘了真正的使命!近日的安逸,讓她放鬆了警惕。
正自責間,腹部驟然傳來劇痛!似有千萬根針同時紮刺,又似無數毒蟲瘋狂啃噬!痛楚層層加劇,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令她意識渙散,蜷縮在地,幾欲昏厥。
就在她痛得幾乎失去意識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床前。
“林顏雪,這蝕骨之痛的滋味如何?是否想立刻了斷?”黑衣人聲音嘶啞低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痛苦掙紮,“隻要你乖乖聽話,為我辦事,我自會定期給你解藥,讓你和你的父母,少受些苦楚。”
說罷,他粗暴地捏開林顏雪的嘴,將一粒乳白色藥丸塞了進去。
“忘了告訴你,你現在所受,不及你父母所承痛苦的十分之一。”
藥丸入腹,一股暖流化開,劇痛漸漸平息。林顏雪渾身冷汗,虛弱地撐起身,看向黑衣人,眼中滿是恨意與絕望:“你故意等我痛極才現身,便是要我牢記此痛,不敢違逆吧?說吧,要我做什麼?”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未料到她如此快冷靜下來。他遞過一張字條:“照上麵寫的做。別耍花樣,否則,下次你父母便沒這麼好運,能及時拿到解藥了。”話音未落,身影已如鬼魅般穿窗而出,消失於夜色。
林顏雪展開字條,借著窗外微光,隻見其上是一行熟悉的小楷:“速取印鑒,近期相見。”
這是父親的筆跡!那人竟能逼父親親手寫下此信,可見父母仍牢牢控製在對方手中。甚至,她在這府中的一舉一動,恐怕也都在對方監視之下。這司徒府內,不知有多少他們的眼線!
她將字條就著燭火點燃,看著它化為灰燼。平靜的日子,結束了。風暴將至。
盜取司徒煜的印鑒,談何容易?即便知曉所在,也未必能得手,何況她毫無頭緒。即便成功,之後呢?若找不出幕後主使,林家永遠受製於人。一旦失去利用價值,等待她的,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橫豎是死,不如......賭一把?或許,能在行動中,窺得一絲幕後之人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