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蘭夫人嫵媚一笑:“自然。這後院都是老夫人的心腹。我們幾個也是老夫人自幼培養,本想總有一個能得司徒煜青眼,誰知他眼裏隻有林顏雪那個狐狸精。”
“林顏雪?”司徒煜舟眸光一寒,“難道方才窗外是她?”
他眉頭緊鎖。若真是她,等司徒煜回府,她將所見告知,計劃豈不功虧一簣?他迅速穿好衣物,欲往夕雨閣查探。剛至門口,卻與迎麵而來的二夫人撞個正著。
“舟兒,這麼晚了,要去何處?”二夫人看著他與隨後跟出的蘭夫人,神色並無多少意外,反而帶著關切。
“方才有人在窗外窺視。你覺得這後院,除了她,還有誰敢來,或會來?”司徒煜舟語帶殺意。
二夫人大驚:“什麼?有人窺視?真是她?”若真如此,他們的謀劃危矣!
林顏雪一路疾奔回房,不敢點燈,借著微弱月光迅速換下外衣,躺到床上,屏息靜聽。半晌,院外並無異動,她才稍鬆口氣。方才真是險極!
正思索間,遠處傳來細微腳步聲,不止一人,正朝夕雨閣而來!難道還是被發現了?
腳步聲漸近。林顏雪心懸起,她見識過司徒煜舟的身手,自己絕非對手。此刻唯有繼續裝睡,或有一線生機。她閉緊雙眼,調整呼吸,仿若熟睡。
門外,二夫人等人駐足細聽,聞得房內呼吸均勻綿長。
“或許......不是她?”蘭夫人低語。
司徒煜舟冷笑:“不管是不是,此女都留不得。”
他不會冒險。一個女人的性命,在他眼中微不足道。
他用劍尖輕輕撥開門閂,閃身而入。月光隨之灑入,恰好映在林顏雪沉靜的睡顏上。那張臉恬靜美好,在月色下更顯動人。
司徒煜舟眉頭微蹙:“她就是林顏雪?”難怪司徒煜會......想起梅夫人下場,他眼中殺意驟濃,握劍的手緊了緊。
林顏雪心跳如鼓,內側的手心已沁出冷汗。劍鋒寒光映在她臉上,冰冷刺骨。
劍尖攜著陰風,驟然刺向床上之人!在距她咽喉僅寸許時,林顏雪似在夢中不適,微微側身,恰好避開鋒芒,唇角甚至還勾起一絲甜笑。
司徒煜舟的劍硬生生頓住。看她睡顏純真,不似偽裝。若她真未察覺,此刻殺她,反易打草驚蛇。況且她是林峰之女,此時殺了,林家追究起來,麻煩不小。
旁邊蘭夫人見他遲疑,低聲道:“舟,與其親自動手,不如讓她‘意外’身亡。無論她是否看見,隻要她死在司徒府,林家必不會善罷甘休,我們的目的也能更快達成。”聲音溫柔,內容卻毒如蛇蠍。
林顏雪心驚。這女人好狠的心腸!但聽其言,今夜似乎能躲過一劫?
可二夫人冰冷的聲音隨即響起:“既是製造意外,早晚何異?趁司徒煜不在,此刻動手豈不更方便?”
林顏雪心底徹底冰涼。這老妖婆,竟與這對男女是一夥!她縱容妾室與司徒煜舟私通,所圖定然不小!方才他們言語間,分明要對司徒煜不利!
正驚怒間,眼前光線忽明,有人走近。林顏雪立刻屏住呼吸。隨即,細微粉末灑落她臉上鼻端,帶著異香。
緊接著,是火折輕響與物件燃燒的劈啪聲!熱浪瞬間撲麵而來!
他們竟要放火製造“意外”!
林顏雪強忍憋氣與灼熱不適,一動不動。直到腳步聲遠去,她才猛地睜眼!房中火勢已起,正迅速蔓延!幸而對方以為迷藥萬無一失,未直接在床邊縱火。
她以袖掩鼻,試圖從火勢較弱處衝出,奈何火借風勢,已封住所有去路!
夏日天幹物燥,火勢一起,很快驚動府中眾人。發現是夕雨閣走水,人們慌忙提水救火。不多時,火勢被控製,但原本雅致的院落已燒得麵目全非,梁柱焦黑。
眾人望著廢墟,心中惶恐。少夫人若在房中,隻怕已凶多吉少。管家更是冷汗涔涔,若林顏雪真出事,林家豈肯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