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冷易中溫平一同幫助阜王南渡，成功之後。他先去了覃將軍的故鄉祭拜，與紫蘿結為了夫妻，育有一子冷歧，溫平與青梅竹馬柳氏育有一女溫彤，二人指腹為婚。

三年之後，冷易中與溫平再次幫助平王逃難。

冷易中與溫平趕到長江邊的時候，正趕上奡人攻打到長江邊，殺戮屠城，二人竭力救助平民，配合官兵對抗敵寇，但寡不敵眾，還是決定趁著奡人換防之際南下。

浩瀚的江麵上零星有幾隻船，成千上萬的難民積在渡口，如同螻蟻一般，哭聲、叫喊聲、訓斥聲交雜在一起，不絕於耳。

來接應難民的船本應前日就到的，今日還沒有看見蹤影。

一切都是霧蒙蒙的，仿佛恐懼籠罩在人們心中的那團陰影。

“冷大俠......不是小人不幫忙......”行船的小吏神色為難，低眉頷首：“等待那艘船的不光是你們，還有很多達官貴人，請稍安勿躁......”

冷易中冷笑了一聲，“我是江湖中人，此事本應置身事外的，當初和平王約定，由我們這幾個人殿後，等他們撤離便讓船來接應，是騙我們的嗎？”

“也許......是誤了時辰。”

冷易中指著眼前三桅杆的大船說道：“不能再等了，這眼前不就是船嗎？讓我們走！”

“這是平王的船，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搬運了一天，也還有大半沒有搬完......”

“荒謬！金銀珠寶能比人命重要嗎？”冷易中把兩個孩子推到身前，“至少，先讓這兩個孩子上船！”小吏正想說些什麼，突然聽到身後喧嘩，“奡人！奡人來了！”

頓時人嘶馬嘯，婦孺驚叫哭喊聲四起，原本就喧鬧的渡口一下子沸騰起來，幾人回頭一看，不遠處已升起滾滾塵煙。

小吏驚得躍起，厲聲高叫著“開船！開船！”徑去推開了船夫，親自解纜撐船，顧不得理會麵前諸人。

冷易中低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冷歧，塞給他一把匕首，小孩子身上還有些微微發抖，手裏卻緊緊攥住那把沉甸甸的匕首。

此時，尚在岸上的人正一起向渡船湧來，較近的幾人縱身一撲，扒住了船幫，稍後之人卻紛紛落水，其他人見登船無望，四散奔逃，亂作一團。

冷易中沒有說什麼，沉腰揮臂，將兒子和友人之女拋到船上，轉身邁向遠處的煙塵。

小孩子摔到甲板上甲板，急忙爬向船邊，衝著岸上一聲又一聲大喊著“父親！父親！”但隻看見父親的身影融入了火海。

“歧哥哥，我怕......”小女孩追了上來，抓住冷歧衣袖，小聲抽泣著。

冷歧握住妹妹的手，眼中含淚，隻是向岸上望去。

船行至河心，船底突然傳來一陣悶響，船身抖了一下，緩緩向一側傾斜，行船的小吏疾呼：“快！把船上的負重都扔了！快！”

可是為時已晚，水順著裂縫灌進來，不久便衝散了整個船身。

水浪吞沒了一切，隻在水麵留下一個靜靜回轉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