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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若煙過了好幾天的逍遙日子。
晚起早睡。
府中並沒有其他妾室,所以她倒是樂的清閑,處處遊山玩水好不快活逍遙。
管家遞過去這月的賬單:“娘娘請過目。”
雲若煙說過會計這一門行業,雖說隻學了大半年沒有用心學,但是對於所謂的假賬還是能看出些許端倪。
管家做事認真仔細且不貪分毫,隻是偶爾有的錯了一些她還能伸手指出來,管家也從剛開始的將信將疑變成了如今了深信不疑。
自己家娘娘就是厲害!
雲若煙確定沒有差錯才點了點頭,管家臨走時又叫住了他,“你等下,把手伸出來。”
管家駐足伸手。
雲若煙指了指桌子:“坐在那。”
“好。”
管家坐下,雲若煙剛搭上他的手要為他把脈,管家卻立刻起身:“娘娘,男女授受不親......”
“......”
這是得有多迂腐?
雲若煙摸了摸自己身上沒有找到手帕,便問管家:“那你去找手帕。”
“好。”
片刻後他拿過來一個白色手帕放在了自己手腕上,雲若煙聽了片刻,又看了看他的舌苔和瞳色,最後又自製了一個聽診器,雖說可能不比高科技,但她還原的還算可以,聽也聽出來個一二。
最後點頭道:“好了很多,最近感覺病情有所好轉了嗎?”
“感覺到了好轉,隻是這個位置......”
雲若煙看他捂住的地方出言提醒道:“那是左肺葉。”
“是,這裏悶的曆害。”
雲若煙道:“正常。”說著走到了書桌前,叫了遍青衣沒人應,又叫了聲綠鶯也無人應,她怔了片刻想起來自己安排這兩個丫頭去洗衣服了。
揉著太陽穴思量片刻。
“管家現在無事做吧?”
“沒有。”
“那太好了,先來幫我研墨。”
管家:“......”
片刻後雲若煙終於寫好了字,她吹了吹墨,待墨幹了才遞給了管家。
“該換藥吃了,現下這藥物代替以前的,依舊是一樣的忌口。”
管家現在是滿目的深信不疑。
謝過她才轉身出去。
快到中午,她覺得有些困了,幹脆就偏著頭開始睡覺。
睡到一半做了夢。
“皇上,鳳棲梧裏的人留不得!他有異心又非我族人,難保哪天不會反咬我們一口,那樣的話,我們就危險了!”
下方跪著一人——他是右護法。忠心耿耿敢做敢為,是她領著的軍隊之主心骨。
女子坐在高高位置上,長裙逶迤,指甲上蔻丹如血。
聽完了他說的話,她微微一笑,抬眼,懶懶道:“說完了?”
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偏雲髻,金鳳步搖,耳邊碎玉泠泠。
右護法一愣,卻也對這種震撼人心的美把持不住,立刻低頭,道:“是。”
她揮了揮手:“那便退下吧。”
右護法一愣:“皇上!”
她臉現慍色:“還不退下?!”
右護法無法,隻得認命,起身恭敬道:“是,臣告退。”
待他終於沒了身影,寂寂空庭,鼎爐上的桃花香撩撥心弦,醉的暈人。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然站起來,站的有些狠了,頭又忍不住暗暗發昏,她條件反射一把握住身旁的把手。
這是今天第幾個來告他狀的人了,她腦子有些混沌,已然記不仔細。
他就像罌粟,讓她想一步步靠近,無論怎麼都甘之如飴。
的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她卻是草莽山大王,最後反叛入宮坐了他的位置。本就不該也不能也不般配的不能在一起,而她這樣生生困了他這麼多年,他怎麼可能不恨,怎麼可能不怨?
她每日睡在他身邊,都睡不安穩,總是會被那巨大的殺意驚醒。
他想殺她,她知道。
她一向留不住對自己有任何威脅的人,可是她卻不會殺他,隻因為她舍不得。
——於是便注定了在這場戰爭中,她一定不會是贏家。
她起身,冷冷道:“來人。”
在外守夜的侍女匆匆跑進來。
“擺駕,鳳棲梧。”
鳳棲梧,孤凰何處臥。
——鳳棲梧,一如既往的冷清空落,偌大一個院子卻冷冷清清,隻有一棵沉寂千年的孤零零的桃樹,在月華下綻放冷峭的笑意。
怕是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個竟然也屬於富麗堂皇皇宮的一偶。
簷牙高築,稀疏月華下卻也微微有了些許生機。朱門重院,長長的回廊淹沒在月華朦朧中,若隱若現。
她腳下一滯,卻也是迅速走了進去。
他是皇帝,就該生活在陽光麗景下、萬眾矚目中。
可是她把他鎖在了這裏,讓他隻能終生同月華寂寞為伴。
她慢慢走過去,推開記憶中塵封的門,她還沒來的及仔細看,就措不及防的,被一把劍狠狠刺入心口。
可是她沒有流血。
隻見他手中的劍被反噬,她心口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她抬眼,看清了月光下他的眼睛。
——狠辣,冷血。
她好像微微一笑,然後波瀾不驚的把心口上的劍拔出來,輕輕的扔到一旁。
然後她欺身而上,直把他逼到角落裏,然後踮起腳尖,惡意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你這是第多少劍?嗯?”她挽住他的脖頸,輕輕在他耳邊哈了一口氣。
她知道此時他已沒有力氣,每次來他都是這樣,拚著身上僅有的一點力氣想殺她,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看著她在他身上為非作歹。
她滿意的看到他鼻尖的粉色和臉頰處不自然的紅暈,然後她的手開始不安分的往下滑,滑入他的衣襟裏遊走。
他的呼吸漸重,沒了皇帝之位的他,沒懂她對他的感情,卻有了幾分要命的欲望。
——這樣也好,隻要她一醒來能看到枕邊的人是他就好。
她又慢慢開口,聲音清淺:“這是你賜我的第三十二劍,你說你多傻,分明知道你傷害不了我的。”
他湧上來的欲望突然全數熄滅,不知是為了她毫不在乎的心情,還是為了自己的懦弱無能。
片刻後他道:“你真讓我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