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靜怡端著水杯衝出來,水灑了一地,眉頭緊鎖:
“許瑾,你又鬧什麼?多大點事,至於嗎?”
我麵無表情地拿起外套,毫不猶豫地拉開了門。
走之前,身後傳來邵嶼假惺惺的擔憂:
“許瑾哥該不會是生氣離家出走了吧?都怪我,早知道就不來了。”
緊接著,是何靜怡的滿不在乎:
“讓他走!一個大男人心眼比針尖還小。他現在離了我還能去哪?過兩天自己就回來了。”
原來,她篤定了我離不開她。
我關上門,將那一室的荒唐隔絕在身後。
當晚,我起草了離職協議,訂了後天的機票。
第二天,我去醫院複查了一下腸胃。
我有嚴重的胃潰瘍。
是當初為了幫何靜怡拿下項目,連續幾天應酬引發的。
那時的我,心甘情願。
現在,不值得了。
剛到大廳,就撞見兩道熟悉的身影。
我下意識想避開,何靜怡卻早已看見了我。
她沒問我昨晚住在哪裏,反倒氣勢洶洶地衝過來質問:
“許瑾!你昨天在家裏噴了什麼清新劑?”
我被她問得一愣。
她又怒道:“你知不知道邵嶼聞了那個味道,過敏性鼻炎犯了,嗓子都啞了?”
“他是主持人,嗓子就是命!就算你對他有意見,也不能耍這種陰招!”
我看著她怒火中燒的樣子,覺得無比荒謬。
“何靜怡,那個柑橘味的清新劑,是你上周自己買回來的,你說那是邵嶼以前最喜歡的味道,為了懷念他才買的。”
她一滯,臉色紅白交加,卻還在強詞奪理:
“那你明知道他要來,為什麼不提前收起來?”
“如果因為你,邵嶼的嗓子影響了晚會直播,我看你怎麼承擔責任!”
這時邵嶼戴著口罩款款走過來,拉了拉何靜怡的衣角,一副虛弱的模樣。
“靜怡,別怪許瑾哥了,他可能也不是故意的。”
他頓了頓,聲音沙啞地撒嬌,“對了靜怡,你之前不是說許瑾哥燉的冰糖雪梨最潤嗓子嗎?”
“我現在喉嚨實在難受,要是能喝上一碗,說不定能舒服點。”
何靜怡眼睛一亮,立馬對我發號施令:
“聽見沒有?趕緊給阿嶼燉一份冰糖雪梨,這事就這麼算了。”
“等忙完這幾天,我會給你補一個更盛大的婚禮。”
她還真會打一巴掌給顆甜棗。
我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那裏孕育著我們的孩子,可她的心卻完全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胃疼得更嚴重了。
我按了按隱隱作痛的胃部,平靜地點頭:“好啊,明天我做完,讓人送到你們電視台。”
何靜怡以為我終於服軟,像往常一樣想拍拍我的肩。
“這就對了,男人嘛,大度點。”
我側身躲開,她的手懸在半空。
她沒在意,轉身扶著邵嶼進了電梯。
我也跟了進去,電梯裏隻有我們三人。
電梯上行到一半,突然劇烈震動,燈光閃爍,失控般猛地一墜。
“啊!”何靜怡驚呼一聲。
作為孕婦,她本能的反應應該是護住肚子,靠牆蹲下。
我也第一時間伸出手想去護住她:“靜怡,小心!”
可下一秒,邵嶼誇張地喊了一聲:“靜怡,我怕!”
何靜怡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一把推開我伸過去的手,猛地撲向邵嶼,用自己的身體當肉墊,死死護住了那個大男人。
“咚”的一聲巨響。
電梯卡住了。
何靜怡的後腰重重撞在扶手上,臉色瞬間慘白。
我被她那一推,隨著電梯的晃動重重撞在電梯裏的扶手上,腹部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眼前瞬間發黑。
那是醫生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受撞擊的位置——嚴重的胃潰瘍伴隨穿孔風險。
我疼得蜷縮在地上,冷汗瞬間浸透了襯衫,可還是想要護住她:“靜怡......小心......”
可她疼得冷汗直流,卻還緊緊抓著邵嶼的手,焦急地問:“阿嶼,你沒事吧?有沒有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