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鎮北侯府,後花園。
方雲盞抓著胸口鬆散裏衣,驚慌邊跑邊往後張望,好似身後有猛獸追趕。
身體燥熱讓她腳步虛浮,黑暗夜色看不清,踉蹌的差點摔倒。
“方雲盞......賤人,死哪去了!給我滾出來!”
不遠處,傳來夫君段宗元憤怒咆哮。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好似踩在方雲盞心臟上,讓她驚懼不已。
方雲盞咬咬牙,摸黑找到三爺段聞翊院子。
看著房內黑暗,輕輕敲響與床最近的窗戶。
“誰?”
黑暗中,房內傳來段聞翊慵懶沙啞的嗓音。
方雲盞心臟狂跳,喉間哽咽發出聲音,“是妾身,找三爺有事相求。”
“嗤——”
房內傳出段聞翊類似氣音的低笑。
方雲盞忍受藥物侵蝕理智,往院外張望,焦灼等待。
聽到房內傳來窸窣聲,她緊繃的身體放鬆些。
段聞翊並未掌燈,裏衣鬆散開門,倚靠在門上看著方雲盞。
漆黑夜色中,方雲盞甚至能感受到他在笑。
男人在笑話她,可方雲盞不在乎。
“你深更半夜找我......”
段聞翊話還未說完,方雲盞便抓住他腰間衣物,將他拉進房內。
她閂上房門,轉身抱住段聞翊健壯腰身,將柔軟身體緊貼他結實胸膛,軟語祈求,“世子給妾身灌了藥,求三爺幫妾身。”
自半年前,她被父親送給段宗元做妾後,她便活在地獄。
段宗元早泄又好淫,在房事上殘忍如禽獸,每次都讓她遍體鱗傷。
今夜,嫌棄她不夠熱情,給她灌了藥。
那些折磨人的物件實在嚇人。
她不跑或許就要死在今夜,這才掙紮著逃了出來。
她知道段聞翊與段宗元麵和心不和,也察覺段聞翊對她有心思。
不能坐以待斃等死,必須要自救!
今夜就是個好機會,她要趁機拉段聞翊下水。
段聞翊溫暖大手扼住方雲盞後頸,低笑出聲,“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我將此事捅出去?”
帶著薄繭的手指摩挲著方雲盞纖細後頸,方雲盞渾身戰栗,本能感覺到危險。
“三爺......”
方雲盞抬頭看向段聞翊,眸子裏泛著盈盈水光。
已經走出了這步,往後退就是死,前路再危險,她也要走下去。
段聞翊沒推開她,就有希望。
她主動勾住段聞翊的脖子,踮起腳尖摸索著將唇送上,“三爺,求您憐愛。”
後頸被扼住拉開,段聞翊低頭,唇齒廝磨她的唇瓣,身上龍涎香灌入鼻腔。
“你這麼不守婦道,二哥他知道嗎?”段聞翊語氣揶揄。
方雲盞被迫後仰,喉間哽咽,低喃:“三爺,妾身不想死......”
比起活命,婦道有何重要!
在這吃人的侯府,不想死,她必須往上爬。
段宗元的夫人身子有恙,恐難有孕,段宗元對孩子很是執著,倘若她有了孩子,便有搏一搏的可能。
至少,暫時可以保住自己不被傷害。
以後的事,她再做打算。
“對我有什麼好處?嗯?”
段聞翊說話間,氣息闖入方雲盞的領地。
方雲盞隻有勾著他的脖子,才能穩住被迫後仰的身體。
許久後,她低低喘息,臉伏在他胸膛,“三爺,與他女人歡好,不就是對世子最好的報複嗎?”
“哈哈,哈哈哈哈......”
段聞翊輕笑出聲,壓抑的笑聲在黑夜中很是突兀,嚇得方雲盞抬手捂住他的唇。
手指傳來濕黏感,方雲盞被段聞翊抱起走向床邊。
段聞翊欺身壓住她,在她耳邊低語,“說的對。”
......
“小姐,醒醒!”
方雲盞被婢女彩雲推醒。
憶起昨夜的事,她倏然睜開眼睛,驚慌捂著胸口大口喘息。
稍動,便感覺渾身疼痛。
“我如何回來的?”
她開口問彩雲,聲音幹澀沙啞。
她隻想拉段聞翊下水,卻沒想到段聞翊那般強悍,竟讓她昏死過去。
好在她清醒時,在段聞翊身上留了證據。
這樣,才能威脅段聞翊配合她。
配合她借種生子,讓她母憑子貴。
彩雲疑惑,“您昨夜被世子叫去,今早就在房內了,不是您自己回來的嗎?”
平日想起段宗元,方雲盞總覺得心慌,今日卻異常爽快。
“小姐,該起身去給侯夫人和世子夫人請安,等世子下朝回來,還得伺候早膳。”
方雲盞不敢耽擱,趕緊掀開被子起身。
她忍著全身骨頭散架的痛,在彩雲的伺候下更衣梳洗。
銅鏡中人麵若桃李,美貌傾城,唯有些病態,反而讓她看起來更多了弱柳扶風之姿。
方雲盞摸著手臂被包紮好的傷口,應該是段聞翊給她包紮的。
那個男人床事凶猛,卻也並非完全無情。
但這如虎狼窩的侯府怎會有好人,段聞翊與她,不過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
方雲盞不知不覺握著傷口的手用力,傷口再次滲出血來。
“小姐,您的手臂......”彩雲驚慌出聲。
方雲盞回神,鬆開握著傷口的手。
彩雲給她處理傷口,眼眶泛紅,忍不住抱怨,“每次世子叫您過去,送回來都是滿身傷痕,世子為何要這樣對您呀?”
“世子夫人的孩子沒了,怎麼能怪在您身上,他們都不分青紅皂白......”
“彩雲,你幫我去辦件事。”
方雲盞用力抓住彩雲的手。
“你從我嫁妝中拿些銀票,去找李大夫......”
方雲盞與她低聲耳語幾句,緊張的看著彩雲突變的臉,倏然紅了眼眶,“彩雲,我就隻有你了,你若不幫我,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
她想活下去,無論如何都要活。
看著方雲盞的眼淚,彩雲堅定點頭,“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