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蔚遲給港區太子爺梁子謙當了六年的床伴。
在又一次抵死纏綿後,望著梁子謙熟睡的身影,莫蔚遲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撥通了電話。
“蔚遲?六年了,還沒玩夠?該回來了。”女聲低沉,帶著壓迫感。
“媽媽,我一個月後會回到大陸,跟陳家那個瞎子聯姻。”
莫母緘默一瞬,再開口時聲線已經變得親和起來,落在莫蔚遲耳朵裏有些失真。
“你想通了就好。幾點到?哪個機場?到時候我派人去接你......”
似乎隻有涉及利益的時候,莫母才會像一個真正的媽媽。
莫蔚遲簡單交代過後,望著眼前繁華的維港夜景,她緩緩點燃了一根香煙。
這是她在梁子謙身邊的第六年,也是她決定離開他的第一天。
......
六年前,為了逃避聯姻,她誤打誤撞地來到了魚龍混雜的港區。
剛進港區第一天,她就被綁架了。
她被綁匪錯認為是港區梁家太子爺的白月光陸芷晴,他們要拿她來要挾那位太子爺。
無論莫蔚遲怎麼解釋,他們都一口咬定她就是陸芷晴。
正當她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裏時,梁子謙救下了她。
“你屋企喺邊度?”飛濺而來的血被他後背擋住,一片慌亂中,他卻懶洋洋地笑著。
“我沒有家。”
“原來是個乞丐。”
具有侵略性的視線在莫蔚遲臉龐停駐了許久,仿佛在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人。
“你很幸運,跟我一位故人長得很像。我可以資助你,我隻有一個條件。”
梁子謙彈了彈煙灰,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蠱惑性。
“去學小提琴,學會後每天都要拉一首給我聽。”
莫蔚遲平淡一生裏最出格的事,就是在那天鬼使神差地答應了梁子謙。
在梁子謙的縱容下,莫蔚遲享受著屬於陸芷晴的所有優待,也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港區暗潮湧動,時間一長,許多人把她當作拿捏梁子謙的把柄。
她自己也心知肚明,她隻是用來保護真正陸芷晴的擋箭牌。
可直到那次——
“放了她。”梁子謙單槍匹馬地闖入,顫抖的聲線暴露出他的緊張。
“梁少要是能跪下求饒,我們就放了她。”綁匪獰笑著給子彈上了膛。
跪下?怎麼可能?梁子謙一身傲骨,字典裏從來沒有跪下這兩個字。
黑漆漆的洞口頂著莫蔚遲的頭,麵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她心中泛起一陣絕望。
梁子謙麵色變幻許久,正當莫蔚遲以為他要轉頭就走時。
一向不可一世、桀驁不馴的男人低著頭,一言不發,雙膝緩緩落地。
一柄重錘咚的一聲砸在莫蔚遲的心上。
“為什麼?”莫蔚遲問他。
為什麼要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替身下跪?
“阿遲,沒事了,我們回家吧。”梁子謙沒有回答。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阿遲。
那天,莫蔚遲一夜未眠。
她是一顆偏離軌道的星,明知靠近梁子謙會讓自己破碎,卻仍無法抗拒那份引力的召喚。
她想上位。
做了二十多年循規蹈矩的提線木偶,她隻想為自己沸騰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