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個京城無人不知,女首富傅雪亭每年都會花費上億做慈善,隻為給先生祈福。
可沒人知道,這位大慈善家背地裏活活折磨了她的丈夫一整年。
甚至阮清逸三十五歲生日,傅雪亭和女兒傅意歡送他的禮物,是將他丟進裝著十隻藏獒的籠子裏。
隻因阮清逸意外害死了傅雪亭的金絲雀聞陸。
一夜過去,阮清逸被咬掉99塊肉,血流了一地。
籠子外,女兒傅意歡手執鞭子,目光冷冷掃過地上的鮮血。
“疼嗎?”她聲音裏透著不屬於十歲年紀的狠厲,“你將聞叔留下的貓活剝皮時,怎麼不想想報應?害死聞叔還不夠,連他的貓都不放過!惡毒成你這樣的,就該被惡犬撕碎!”
這不是女兒第一次說出“讓他死”的話,從植物人蘇醒後的一年裏,這種話他聽了無數遍,起初他痛到窒息,如今早已麻木。
可他絕不會承認莫須有的罪名。
阮清逸奄奄一息,卻用盡全力說:“我,沒有,做。”
傅意歡被徹底激怒,舉起鞭子,就在這時,一隻纖細的手攔住她,溫柔的聲音在陰冷潮濕的空氣中響起。
“女兒,我說過,不要這樣對你爸。”
傅雪亭溫和嫻雅的臉上閃過笑意,下一秒,她狠狠踹向籠子。
藏獒受驚,更加凶狠地撕咬阮清逸。
傅雪亭則慢條斯理地掏出真絲手帕,給女兒擦手,“對待你爸,不用廢話。”
阮清逸被咬得鮮血淋漓,隔著血紅,他看到電視裏正播放著傅雪亭獲得世界富豪慈善獎的畫麵。
對著鏡頭,傅雪亭笑眼彎彎。
“我不是什麼善人,我很俗,我做這些隻是為了給自己的丈夫祈福。”
所有人都羨慕阮清逸,說他是最幸福的豪門先生。
可沒人知道,傅雪亭口中那個“丈夫”不是他,而是聞陸。
而阮清逸甘願贖罪,因為,那次意外中一起死去的,還有他的親生兒子。
四年前,阮清逸在車禍中為救全家,重傷成植物人。
三年前,他蘇醒後,卻發現家裏天翻地覆,一個跟他有七分像的替身取代了他的位置。
龍鳳胎兒女管替身叫爸。
青梅竹馬、愛了他十五年的老婆傅雪亭,更是把那個叫聞陸的替身寵上天,給了他除名分以外的一切。
阮清逸聲嘶力竭質問,她們卻平淡地說,隻是說太想他,才找了個替身。
阮清逸接受不了,執意要她們送走聞陸。
母女三人應下了,可當晚,聞陸就跳了河,兒子舍不下聞陸,也跟著跳下去,兩人當場溺亡。
從那天起,傅雪亭和傅意歡徹底發了瘋,視阮清逸為仇人,日夜折磨報複。
她們說,如果不是他非要逼走聞陸,不會一次死兩條人命。
三百六十五個日夜,他被折磨得體無完膚。
雨天跪在碎瓷片上、盛夏酷暑關在沒有空調的房間、被逼吃下過敏的食物......
阮清逸自殺過99次,想以死贖罪,可每次都被從死亡邊緣救回來。
老婆和女兒說他沒有還清債,沒資格去死,必須活著受罪。
她們收走他房間所有利器,派人用監控24小時盯著他,生怕他死了。
直到他咬舌。
老婆和女兒守了他一夜,告訴他,活下去,等過了兒子的忌日,她們就原諒他。
那天起,兩人的確沒怎麼折磨他,阮清逸以為自己終於能守得雲開。
可一個月前,傅雪亭領回一個聞陸的替身,取名陸聞,那男人頻頻陷害他,惹得老婆和女兒對他愈加厭惡。
昨天,陸聞把聞陸留下的貓活剝皮後,推到阮清逸身上。
老婆和女兒一氣之下,把他關進了藏獒籠。
撕心裂肺的痛將阮清逸的思緒拉回現實——
藏獒的獠牙紮進他大腿,活生生撕掉一塊肉,阮清逸淒厲慘叫,去捂腿上的血洞,鮮血卻越流越多,怎麼都止不住。
可他的老婆和女兒就站在一旁,像是聽不見他的慘叫一樣,專注地觀看慈善獎的頒獎畫麵。
直到阮清逸血流盡暈厥,兩人都沒回頭。
醫院裏。
阮清逸從劇痛中醒來,他渾身的繃帶已被血染透,整個人像個血人,在慘白的病房中格外刺目。
醫生一臉哀痛地走進來:“阮先生,您查出了胃癌,已是晚期,如果積極治療......”
“不治了。”阮清逸輕聲打斷,“我早就不想活了。”
他的內心沒有哀傷,隻有平靜,終於能解脫了。
醫生又勸了幾句,見他依舊不為所動,隻好唉聲歎氣離去。
阮清逸麵無表情扯掉輸液針,把癌症報告小心翼翼折好放進包裏,然後換上自己的衣服,出了院。
他不顧衣服已被血染紅,不顧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跳舞,步伐堅定地走到傅氏大樓。
他要告訴傅雪亭“他快死了”這個好消息,他馬上就下去給兒子贖罪了。
可剛靠近總裁辦公室,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阮清逸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那聲音,屬於他死去的兒子,傅淮晏。
他親昵地摟著陸聞的脖子,看向傅雪亭:“媽媽,是要在一個月後我忌日那天告訴爸爸,我和聞叔假死的事嗎?”
傅意歡搶先開口:“這回他吃盡了苦頭,肯定不敢再趕聞叔走了。”
傅雪亭平靜地宣布:“清逸這一年認錯態度不錯,他通過了我們的考驗,一個月後,我會給他個驚喜。”
傅意歡冷哼一聲:“他聽到我們原諒他後,想必會高興得睡不著覺吧。”
門內的幾人歡笑起來。
門外,阮清逸整個人仿佛掉進冰窖裏,連骨頭縫裏都透著寒意。
原來,陸聞就是聞陸本人。
他和兒子根本沒死,隻是為了逼他接受陸聞這個小三,才策劃了假死,讓他嘗遍痛苦。
阮清逸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滴落。
他最愛的家人,竟為了一個小三,把他耍得團團轉,活生生折磨成癌症。
阮清逸心中一片諷刺寒涼,他抹了把淚,對著空氣無聲呢喃。
傅雪亭,傅意歡,我通過了你們的考驗。
可是,在我這裏,你們出局了。
離開後,阮清逸第一時間打給醫生,他必須治好病,因為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醫生樂開了花,“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是不是你老婆和女兒勸你了?”
阮清逸沒回答,掛了電話。
他去了銀行,取出保險櫃中的財產轉讓協議。
求婚成功那天,傅雪亭和他簽了一份協議,如果將來她背叛了婚姻,她名下的所有財產都將自願轉給阮清逸,即使離婚後,她賺取的財產都要分給阮清逸一半。
那時,傅雪亭握著他的手說:“清逸,隻要你有足夠的錢,就有反抗我的資本,我做錯了事情,你可以直接給我懲罰,無需忍耐。”
之前,阮清逸一直以為是自己做錯事害死兒子。
可現在......
他看向灰蒙蒙的天空,眼中閃過決絕。
傅雪亭,我要懲罰你,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