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賤蹄子,你再敢胡說一個字!我今天撕爛了你的嘴!” 詭異的寂靜後,聞氏那尖銳又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然後隻見她發了瘋一樣,麵目猙獰,目眥欲裂的朝著盛瓊枝衝過去。
然後......
“啊!”伴隨著聞氏的一聲尖叫,就在她離盛瓊枝還有一人半遠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怎麼了,就那麼腳一滑一扭,然後整個人朝前撲倒摔去。
就這麼以十分標準的姿勢跪趴在盛瓊枝麵前。
“看看,看看!這還是當著英國公,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麵呢,這聞夫人就敢對盛小姐動手了。那誰知道在侯府,英國公和我們看不到的時候,她是怎麼欺負盛小姐了。”
“就是,就是!你們有看到聞夫人剛才臉上那騰騰的殺意了嗎?反正我是看到了。她是真的想殺盛小姐啊!”
“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我們都看到了!”
“國公爺,您可得給盛小姐作主啊!聞夫人是您的女兒, 您也不能幫親不幫理啊!我們這麼多人看著呢!”
“是啊,國公爺!您若是不給盛小姐作主,那盛小姐在這侯府還能有活路嗎?”
“就是,就是!既然回侯府沒有活路,那還不如讓盛小姐在婺州鄉下待著呢!雖說過得苦了一點,但至少能活命啊!”
“可是,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啊!盛小姐也是淮陽侯府的人啊!她才是侯府正正經經的嫡出大小姐啊!”
“是啊!想當初,這淮陽侯府可是快敗落了。如果不是盛小姐的母親寧家大小姐下嫁,用寧家的大量錢財貼補淮陽侯府。哪裏還有如今的淮陽侯府呢!”
“兄台,你這話我就是不認同了。當年的淮陽侯府何止是沒落啊!那是都快餓死了啊!侯府的老夫人,當年穿得破破爛爛的,都跟街上的叫花子沒兩樣了呢!”
“就連現在這淮陽侯府,那也是當初寧家給的陪嫁之一呢!”
“當年,我有幸親眼看到寧大小姐的出嫁。那真是十裏紅妝, 那嫁妝啊可是整整抬了一個時辰呢!”
“盛小姐是寧夫人膝下唯一的女兒了,也是寧家僅剩有血脈的人了。那寧家的一切,都得是盛小姐的啊!”
“淮陽侯府不做人啊!享受著寧家的所有好處,吃穿用度全都是寧家的錢賤,卻要置寧家唯的血脈的盛小姐於死地!”
“這叫什麼?這叫吃人不吐骨頭!這叫恩將仇報!這是要天理不容的!”
“寧家老太爺,寧老夫人還有寧大小姐在天上看著呢!這淮陽侯府就不怕他們半夜化成厲鬼來找他們索命啊!”
等等等等......如此犀利又直接的質責聲,一句一句的鑽進英國公, 鑽進盛謙,鑽進聞氏的耳朵。
特別是英國公,那一張老臉一陣一陣青紅皂白的交替著,不知道多精彩了。
當然,盛謙的臉也好不到哪去。
聽著這些無比真實的話,盛瓊枝的唇角揚起一抹不易顯見的弧度,眼眸裏的狠厲一閃而過。
很好!事態很順利的按著她的計劃發展。覃書宜安排的人,確實很厲害。
三言兩語間,就把盛謙和聞氏置於火架上烤了。當然,聞培德這老匹無也一樣,就得這樣用猛火將他們烤得透透的。
她不說話,就這麼“我有委屈,但我隻表現在臉上,不靠嘴說”的站在英國公的身後。
眼眸低垂之際,掃到不遠處的人群裏,有一個很年輕的男子站著旁觀著這一幕。
男子雖衣著普通,但難掩他那自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逼人貴人。
他有一雙如鷹一般犀利到幾乎洞查一切的眼眸,在她朝著他的方向望去時,正好也朝著她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交彙,彼此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掌握一切的欲望。
男子很快收回自己的視線,轉身離開。
身後一侍衛快速的跟上,兩人很快消失在盛瓊枝的視線裏。
盛瓊枝亦是收回自己的視線,將腦袋低垂,腦子裏快速的搜索著剛才那男子的一切。
但,她的記憶裏並沒有關於他的任何記憶。
她敢肯定,上一世,她沒有見過這個男子。
算了,先不管這個人。若是友,那就以友相待。若是敵,那就讓他同那些人一起下地獄去。
“父親就這麼想女兒死?”盛瓊枝站於英國公身後,充滿委屈的聲音響起,“既如此,那又為何讓人將女兒接回京呢?”
“直接將女兒在婺州殺了豈不是更好呢?也是,你們不就已經這麼做了嗎?”
“隻可惜了,竹青替我死了。死在了田媽媽的手裏!”
“既如此,那請父親動手吧!”她從英國公的身後走出,一臉堅定赴死的悲壯樣,一步一步朝著盛謙走去,“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不管是什麼理由,隻要父親想要女兒這條命,女兒就不敢反抗。”
“誰讓女兒是這個世上,唯一流著寧家血脈的人呢?女兒不死,盛家難安!盛夫人難安!”
說完,微微仰頭,眼眸一閉,一副毅然決然赴死的表情。
見狀,英國公的唇角再次狠狠的抽搐著。
他真是小看了盛瓊枝這丫頭了啊!這一招以退為進,實在是高啊!
先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現在再來一招以死威逼!這是逼著他處置自己的女兒啊!
“你......”盛謙一臉憤恨的瞪著盛瓊枝,那眼神是真的恨不得掐死她。
“盛謙!”英國公冷冽的聲音響起,“你一個當父親的,真是一點沒個父親的樣子!竟然讓自己的女兒這般誤會你!”
“瓊枝丫頭,今日有老夫在,誰也別敢動你一下!若不然,老夫先打死他!”
說完, 朝著還趴倒在地上的聞氏狠狠的剮一眼,“聞瑤,你實在是讓為父失望的很!”
這話,是帶著質責的,同樣也是帶著警告的。
他在警告聞瑤,若是再沒個輕重,沒個分寸,就別怪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留情麵了。
聞言,聞瑤猛的打了個寒顫,一骨碌站起,“父親,女兒失禮。”
英國公又是瞪她一眼,重新看向盛瓊枝,一雙眼眸又是充滿了慈愛和溫和,“瓊枝丫頭,今日你既有這麼多不滿,那老夫就當著眾百姓的麵,替你做一回主。”
“來,你說說,為何你會說聞瑤與盛謙有私情?為什麼她的一雙兒女就成了外室子女?老夫的女兒,當年可是皇上賜婚,堂堂正正,八抬大轎進的淮陽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