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陶折騰個通宵。
上完藥。
上班時間也快到了。
白陶惦記音樂節的事,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躺回去休息。”
洛硯修穿上麵料柔軟的家居服,按住白陶的額頭,把人塞回被窩。
“好多事情等著對接,昨天我和同事約好的。”
白陶信守承諾,又坐起來。
“你確定今天要出門?”
洛硯修無奈反問。
順著洛硯修的視線,白陶低頭,看著自己一身大大小小的傷。
...這個樣子出門,確實不大合適。
“那我請個假吧。“
無故曠工,總歸不好。
白陶下意識找自己的手機,這才想起來,手機讓洛承澤摔壞了。
隻能求助看向洛硯修。
“洛…”
已經結婚了,私底下還稱呼職務,怪尷尬的。
“…老公,能不能把你手機借我登一下工作號。”
洛硯修站在床邊,瞳仁一縮,顯然沒想到白陶會這樣稱呼他。
“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不叫了。”
白陶尷尬摸了摸鼻尖,以為自己沒邊界感,讓洛硯修不高興。
“多叫,喜歡。”
“!”
白陶琉璃珠似的眼睛眨了眨。
額頭傷口塗過藥膏,日光照進來,油亮油亮的。
瞧著洛硯修玩味的表情,白陶有理由懷疑他的話有其他的意思。
“不想自己睡,一起?”
洛硯修眉目舒展,彎腰,把白陶再次塞回被子裏。
大老板是他。
整個集團都是他的。
白陶沒必要這麼守規矩。
“不要。“
白陶耳根泛紅,躺好,秒閉眼。
領證了。
早晚要履行夫妻義務......
況且,和洛硯修一起做,她確實很享受。
可是。
到現在,她身上還是疼的......
那種事情,講究水到渠成。
洛硯修人模狗樣的。
上了床,簡直不是人!
被子蓋過頭頂,白陶想著想著,困意來襲。
沒過多久,迷迷糊糊睡著了。
洛硯修接完洛老爺子電話,走回來。
看到床上的一團。
他笑著走過去,單膝跪在床單上,輕手輕腳掀開被子。
白陶呼吸平穩,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紅撲撲的,傷處敷著乳白色的藥膏,鼻尖沁出薄汗,喘息間都是藥膏的味道。
夏日。
校園午間。
教室角落。
白陶枕著厚重的書本,側頭趴在課桌上午睡,課桌下,一雙線條流暢的長腿。
洛承澤拎起她沉甸甸的馬尾辮,握著課本,耐心扇涼,滿眼愛意。
周遭嘈雜。
一門之隔。
他路過。
視線定格在她腳上幾十塊的運動鞋。
洛承澤那時候,已經回到洛家。
為了能和洛承澤在一個學校讀書,白陶發奮讀書。
靠接近滿分成績,特招,考進貴族高中。
為了支付高額學費,白陶既要努力爭取獎學金,晚上又要打兩份工。
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
苦命鴛鴦。
老爺子都為之動容。
那又怎樣!
溫柔撥開白陶額前黏住的碎發,眼底閃過狂妄肆意的光芒。
她嫁給了他。
他們才是合法夫妻。
“二少爺人在醫院吵著要見白…,見夫人。“
洛硯修緩緩帶上房門,穿越數米高的法式長廊,聽保鏢彙報。
“夠命大的。“
沒死。
因禍得福。
恢複記憶。
“老宅籌備婚禮,恰好缺個伴郎。“
洛硯修駐足,挺拔偉岸的身影,投射到彩色法郎地磚上,充斥著獨屬於勝利者的傲慢。
“通知洛承澤盡快養好身體,我和夫人婚禮當天,他務必到場。“
“明白。“
保鏢不敢怠慢,立馬去辦。
日頭西沉。
白陶睡到下午才醒。
撐床坐起,抻著懶腰。
白陶長舒口氣,身心通暢。
商場買來的女士家居服,洗好,烘幹。
整齊疊放在床頭。
“夫人,您醒了,您的行李送來了,我們進來幫您整理。“
傭人們敲門。
“好,進來吧。“
百餘平米的衣帽間,牆壁嵌入茶色透明衣櫃。
男士上午西裝,襯衫,領帶,腕表,配飾......
依次碼放。
鵝黃色行李箱打開。
白陶的東西不算多。
衣服和日常用品,分別取出來。
女士職業包臀短裙,熨燙好,和手工定製的男士西裝,掛入樟木衣櫃。
百十塊錢的金屬耳環項鏈,酒精擦拭消毒,和各大品牌的高奢腕表,放入同一個玻璃展櫃。
細高跟向上傾斜四十五度,擺到鞋架上,旁邊是成排的男士紅底皮鞋。
抽屜拉開。
成套的內衣褲,折好,與男人的平角內褲並排放好。
白陶換完衣服,從衛生間走出來。
她獨居慣了,對共同生活沒有概念。
直到目睹這一幕。
白陶才真切感受到,她結婚了。
從今天開始,她要和洛硯修,也就是她的丈夫共同生活。
緊張。
新奇。
期待。
白陶心跳加速。
人是會變的。
無法預測他們的婚姻是否會幸福。
但此時此刻,白陶似乎找到歸屬感。
她的人生和另一個綁定。
未來的事,未來再說。
她現在是開心的,這就足夠了!
沒有手機,被迫斷絕和外界聯係。
子憑母貴。
阿肥吃上五位數的貓糧。
一人一貓吃飽睡足,閑來無事,繞著莊園散步,熟悉環境。
淺色蕾絲裙邊,迎風掃過綠茵草坪,蕩起漣漪。
人工噴泉二十四小時運轉,水柱升起,落下,周而往複。
水霧彌散,石英高柱上,肉嘟嘟的小天使抱著白瓷陶罐,雕塑憨態可掬,正對主臥方向。
“洛先生都帶過什麼人回來?”
頂級安保隊伍。
一眼望不到頭的占地麵積。
以及經過專業培訓,時刻保持適當距離,絕不越界的傭人。
不愧是‘金屋藏嬌’的好住處。
“隻有前段時間,老夫人來暫住幾天。沒多久,老爺子親自來,把人哄回去了。”
女傭搖頭,微笑回答。
“真的?”
外麵都傳,這處私宅是洛硯修藏女人用的。
無風不起浪。
洛硯修快三十歲的人了,說他片葉不沾身。
白陶堅決不信。
女傭:“當然。”
白陶挑眉失笑。
她忘了,整個莊園都是洛硯修的人。
她問不出來,情理之中。
洛硯修的過往,她無權幹涉。
不過,有些話,還是要提前說清楚。
晚上。
車燈照亮莊園正門。
洛硯修結束一天行程,回來。
飯桌前。
倆人麵對麵坐著。
“我們的關係,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利弊相伴相生。
她在集團工作。
洛夫人的身份,能讓她省掉很多麻煩。
同樣,也會給抹殺掉她的所有努力。
更何況,他們的婚姻能維持多久,還是未知數。
日後離婚,還要向大家解釋,怪麻煩的。
“我尊重你的想法。”
洛硯修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到她碗裏,語氣平淡。
白陶握著筷子,愣了兩秒。
一下午,她打好腹稿,想了很多說辭。
生怕洛硯修不同意。
不成想,洛硯修出奇的好說話。
“全江城,除了老宅,隻有顧恒他們知道,你放心。”
“哦。”
白陶聞言,下意識點頭。
反應過來洛硯修說什麼,眼睛瞬間睜大。
“洛家人知道了?”
顧恒那群人,和洛硯修穿一條褲子長大,他們嘴巴嚴,不會亂說話。
可是,洛家!
白陶咽了咽口水,一天過去了,洛家人竟然沒找上門來,甩她兩耳光,罵她“不知廉恥”、沒臉沒皮”。
“全天下難得死光了,專挑他家孫子下手”…
“所以,今晚要做嗎?”
白陶說完,輪到洛硯修。
他放下碗筷,盯著若有所思的白陶,大膽開麥。
洛硯修以為白陶沒聽清楚,身體前傾,湊近些,又問:“新婚之夜,要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