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妻子準備將公司全部資產投入男秘書推薦的“高科技項目”時,我隻是提醒了一句最好做個背景調查。
沒想到她卻衝進辦公室,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我都說了阿遠的眼光不會錯,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非要這麼固執保守嗎?”
我氣得當場將手裏的資料摔在桌上,“保守?要是到時候你投入的幾十億,進了一個皮包公司的賬戶血本無歸,你不覺得那才叫萬劫不複嗎?!”
何晚當場紅了眼,晚上回家卻又溫柔地為我準備消夜道歉:
“抱歉老公,是我太心急了。”
可再次醒來時,我卻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直升機上,身下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妻子靠在她的小奶狗秘書懷裏,眼神冰冷:
“可你知不知道,阿遠出身貧寒,這輩子就想證明自己,我支持他有錯嗎?”
“既然你說風險評估那麼重要,那你就去那座廢棄的鑽井平台上,好好評估一下自己的生存機率吧!什麼時候你真心為阿遠的夢想喝采了,再考慮讓你回來!”
可她不知道,今天是歐洲能源峰會的最後一天,我是首席科學家,隻有我能完成最終的技術簽字!
我抬頭對上何晚的眼,顫抖著聲音開口:
“你要是敢動我,你們何家的百億合作案,今天就會徹底泡湯!”
......
1
聽到這話,直升機上的保鏢們捧腹大笑。
“顧先生,你不會是嚇傻了吧?真把自己當成世界的救世主了,缺了你就無法運轉啊!”
一旁的管家也附和,“要不是何總欣賞你,讓你一個窮研究員進公司,你連給何家提鞋的機會都沒有,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說完,幾人對視一眼,肆無忌憚地嘲笑。
何晚輕抿著紅酒,看我的眼神不帶一絲感情。
“現在,立刻跪下給阿遠道歉,承認你鼠目寸光,我可以考慮原諒你,要不然,你就等著被丟到那座鐵牢裏吧!”
沒等我說話,一旁的奶狗秘書江遠眼圈一紅,晃著何晚的手臂。
“小晚姐,要不還是算了吧......我沒事的,你也別為難寒聲哥了。”
“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的丈夫,是公司的元老,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秘書,能得到你的賞識已經是奢求了,阿遠不敢妄想太多......”
聽到這話,何晚心疼地抱住麵前的男人。
“阿遠,你啊,就是太善良,才總被人當成沒見識!”
我心裏覺得可笑。
我自己的妻子,被一個三流大學畢業的男人哄得團團轉,是她哭著說自己隻是想找一個能時刻陪伴和崇拜自己的人,我才忍著沒戳破那個男人的謊言。
公司的核心技術是我一手研發的,現在她為了給情人鋪路,要把公司的未來押在一個明顯是騙局的項目上,我出言阻止。
可在她看來卻成了我的錯,是我嫉妒、是我心胸狹窄!
我張嘴剛想反駁,一旁的何晚卻已經將手裏的酒杯,狠狠朝我砸來。
“顧寒聲,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所以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阿遠比你更懂商業,比你更有魄力!可你卻仗著自己是元老就處處打壓他,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
杯子砸破我的額頭,鮮血模糊了視線。
可身體的痛,遠遠比不上心裏的痛。
看著她憤怒扭曲的模樣,我突然像不認識她一樣。
以前的何晚從來不會對我發脾氣。
當初何家還是個小工廠時,我已經是新能源領域的頂尖科學家。
無數跨國公司捧著天價合約請我加盟。
是我用自己的專利技術入股,幫何家一步步轉型,開發出領先全球的產品。
何家一躍成為行業龍頭,何晚更是年紀輕輕就成了商界最耀眼的女總裁。
可這一切,卻在江遠出現後徹底改變!
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的愛能說沒就沒?
下一秒,何晚的話讓我如墜冰窖。
“既然他這麼驕傲,那就把他丟下去,我倒要看看,他那顆聰明的腦袋,能不能讓他在海上活下來!”
2
下一刻,我被保鏢從直升機上踹了下去。
重重摔在鏽跡斑斑的鋼鐵甲板上,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腕骨錯位的聲音。
手腕的舊傷複發,我疼得齜牙咧嘴,額頭冷汗直流,半天都站不起身。
何晚看到我痛苦的模樣眉頭微動,有些生氣,開口斥責踢我的那個保鏢。
“誰允許你踢他的?”
保鏢有些慌,一旁的江遠見狀連忙開口。
“小晚姐,保鏢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了,這點高度,我在健身房也經常跳,寒聲哥一個大男人,身體不可能這麼弱吧?”
聽到這話,何晚臉上的擔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冷冷看著我,臉上有些嫌棄道:
“能有多痛?阿遠都比你強壯,你還真當自己是個金貴的科學家!”
“既然你這麼愛惜你的手,那就讓你嘗嘗失去它的滋味!去,把他的外套和手套都扒了!”
收到命令的保鏢二話不說,將我的外套和保暖手套扒下。
很快,凜冽的海風像刀子一樣刮在我的皮膚上。
低頭一看,手腕上錯位的骨頭高高腫起,已經開始發紫。
更糟的是,額頭的傷口流下的血,吸引了盤旋在空中的海鳥。
漸漸的,幾隻膽大的海鳥開始俯衝下來啄食我的傷口,疼得我悶哼一聲。
我慌了神,衝著天上的直升機用盡全力大喊救命。
“何晚!我的手腕骨折了!快讓我上去!”
我用力攥著拳,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忽略身上的痛楚。
“何晚,先把我救上去,歐洲峰會馬上就要開始,我必須到場,否則合作案告吹,公司會立刻破產!”
何晚瞪大了眼睛,朝我怒罵,“顧寒聲!誰給你的膽子詛咒公司!”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個實驗室的書呆子,隻會吹噓自己的本事,這點把戲也隻能騙騙奶奶,騙不了我!”
“既然你這麼不知死活!那我也不對你心軟了!”
話音剛落,她一拍手,身後的保鏢將一桶混雜著魚內臟的海水從我頭頂倒下。
濃烈的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
我差點嘔吐,忍受著劇痛朝後退去。
她怎麼敢的......她明明知道我對血腥味有多敏感!
剛創業的時候,為了趕一個實驗,我在封閉的實驗室裏待了三天三夜,最後因為化學品泄漏中了毒,從那以後就對任何刺激性氣味都有嚴重的應激反應。
那時的何晚哭著撲到我懷裏,說是她對不起我,害得我落下病根。
“寒聲,你放心,有我在,我絕不會再讓你聞到任何會讓你難受的味道!”
可現在,她卻為了違背當初的諾言,親手傷害我!
此刻我才明白,當初那個愛我的小晚早就死了!
想到這裏,我便心如死灰。
“何總!董事長給您打了十幾個電話,還發了幾百條信息,讓您趕快把顧先生送回去!”
3
何晚不耐煩地撇撇嘴,讓人把手機關機。
“顧寒聲,你是沒斷奶嗎?什麼事都要跟奶奶告狀,你要不要臉啊?”
“我就不信了,全世界那麼多科學家,難道就你一個懂技術嗎?別把自己想得多牛!也就奶奶信你的鬼話。”
“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好好給阿遠道歉,這事沒完!”
血腥味引來了海裏的掠食者,幾條鯊魚的背鰭出現在平台周圍。
江遠沒錯過何晚眼裏一閃而過的擔憂。
他輕笑道:“小晚姐你不用擔心,這些隻是路過的護士鯊,很溫順的,而且平台這麼高,根本不會有危險。”
可我看著那些在水中翻騰的巨大身影,分明是極具攻擊性的大白鯊!
突然,一陣巨浪打來,平台劇烈搖晃,我因為站立不穩,重重地滑向甲板邊緣!
很快,被腐蝕的欄杆根本無法承受我的重量,應聲斷裂,我的半個身子都懸在了空中!
海水裏的鯊魚聞到血腥味,變得更加狂躁,一個個朝我所在的方向聚集。
呼吸開始困難,我用骨折的手臂死死扒住甲板,另一隻手卻因為濕滑根本使不上力。
脖子上的項鏈滑落,那是何晚送我的第一個禮物,掉進了洶湧的海中。
見我命懸一線,何晚慌了神,“這是怎麼回事?快把飛機開下去!快!”
江遠有些不甘心,拽著何晚的手。
“小晚姐,你難道還不信我嗎?這平台穩固得很,寒聲哥肯定是裝的,就是想博取你的同情!”
“可是......”
何晚猶豫不決,隻覺得心煩意亂。
一旁的私人醫生終於忍不住開口:
“何總,先生看起來不象是裝的......他手腕的傷勢很重,而且再這樣下去,他隨時可能掉進海裏!”
聽到這話,何晚徹底瞪大眼睛,不顧江遠的阻攔衝到駕駛室讓飛機緊急下降。
何晚看到我身上被海鳥啄出的傷口和嚴重變形的手腕時,還是沒忍住,眼眶濕潤。
連忙讓人放下繩梯:
“寒聲,老公,你沒事吧......別嚇我......”
“這裏怎麼會有鯊魚?還有,這平台怎麼會這麼不穩?”
一旁的私人醫生看到我的傷口時嚇了一跳,連忙拿出急救箱。
“何總,先生的手腕必須馬上固定,否則神經受損,這隻手就廢了!”
聽到這話,江遠自告奮勇,搶過夾板。
“我來我來,是我害得寒聲哥成了這樣,我有責任!”
他拿著夾板,可下一秒,他“哎呀”一聲,假裝被浪打得站不穩,順手將用來固定的精密夾板狠狠踩得粉碎!
“啊對不起對不起!寒聲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隻是想幫忙而已......”
何晚氣得跺腳,猶豫再三終究還是狠不下心責怪江遠。
江遠麵露委屈和自責,“小晚姐你別生氣,氣壞了對身體不好。”
“其實我已經想到了讓寒聲哥脫險的辦法!”
“什麼辦法?”
“那就是......讓他自己爬上來啊!這樣不就能證明他有能力,而不是在裝可憐嗎?寒聲哥這麼厲害的男人,這點困難自然算不了什麼!”
他瞪著大眼睛,撒嬌開口。
語氣輕鬆得仿彿在說今天晚上吃什麼。
聽到這話,何晚沒有絲毫猶豫。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讓他自己爬上繩梯!”
醫生嚇了一跳,可迫於何晚的壓力,隻能把繩梯扔了下去。
看到這個場景,我心下一沉,強撐著眩暈想抓住繩梯,卻被提前察覺的江遠一腳踩在我手上。
在眾人看不到的視野裏,他伸出腳一下又一下死命碾著我的指骨。
我吃痛想推開他。
可手還沒碰到,江遠已經驚呼一聲“哎呀”。
像斷了線的風箏被甩出去滾了兩圈,手甚至被粗糙的甲板磕破流血。
“寒聲哥,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我也是好心,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眼眶通紅,仿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4
何晚這才注意江遠膝蓋擦傷,心疼得要命。
她氣急敗壞,一腳踹在我胸口上,踹得我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掉下去。
“顧寒聲,大膽!你知不知道阿遠身體不好你還敢這麼對他!虧你還是個科學家,心腸還這麼惡毒,我真是看錯你了!”
“我告訴你,要是阿遠的傷口好不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江遠虛弱地躺在何晚懷裏。
“寒聲哥,我知道你對我有火,但是那個投資案是無辜的啊,再怎麼樣你也不能汙蔑它是個騙局,讓小晚姐放棄......”
說完,他強撐著身子跪倒在我麵前磕頭。
“寒聲哥,我再也不敢覬覦你的地位了......求求你,不要再針對我和小晚姐的事業,你就讓小晚姐安心投資吧......”
他哭得稀裏嘩啦,下一秒,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何晚再也控製不住心裏的怒火,上前薅著我的頭發把我從邊緣拖拽回來。
我疼得心臟一顫一顫。
“何晚,我沒有推他,那個項目就是騙局,是他裝的......”
“夠了!”
一巴掌打在我臉上,力度之大讓我頭暈目眩。
“事到如今你還在給自己找借口嗎?我都親眼看到你推了阿遠,你當我眼瞎嗎?!”
“來人,把他的手給我廢了!我要讓他嘗嘗,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滋味!”
看著越走越近的保鏢,我驚恐後退。
“何晚,你不能......要是我的手廢了,你會後悔的!”
麵前的女人象是沒聽到,心疼地給江遠喂水,半個眼神未曾分給我。
收到命令的保鏢拿著鐵棍敲斷了我的手筋,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身體仿彿被人撕成兩半,海麵上回蕩著我聲嘶力竭的哀嚎。
“疼嗎?忍忍吧,你要毀掉阿遠唯一的夢想,逼得他都要心灰意冷,可比你疼千百倍,你這算什麼!”
何晚譏諷開口。
我麻木地閉上眼睛,自虐般地跪在地上。
手腕的鮮血在甲板上彙聚成一灘,觸目驚心。
我知道,我作為一名需要精密操作的科學家,這雙手再也不可能操控精密的儀器了。
這一刻,我心如死灰,眼裏再也沒有一絲光亮。
看到我這副模樣,何晚心裏竟莫名有些慌。
她剛想開口,保鏢卻跌跌撞撞衝過來。
“老板糟了!我們被海岸警衛隊的巡邏艦包圍了!何、何奶奶也在巡邏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