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知舅舅將巨額遺產留給我後。
妻子臉色煞白,當即提出離婚。
我立刻拉著她去見了律師,證明遺產來源幹淨合法。
她卻跪下來求我簽字,寧願淨身出戶。
老婆顧清雨拉著行李箱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江彥澤,我們離婚吧,房子車子銀行卡都給你,我淨身出戶。”
我找最好的兄弟喝酒訴苦。
他聽到我繼承遺產後,嚇得酒杯掉地,連夜搬家拉黑了我。
我心灰意冷地回父母家,二老聽後心疼地直掉眼淚。
再睜眼,我回到了告訴妻子繼承遺產的那刻。
而這次,我清晰地聽到了她的心聲:
【不行!我不能讓老公像他舅舅一樣變成殺人犯!】
1
律師坐在我對麵,把一份文件推了過來。
“江先生,根據您舅舅顧德海先生的遺囑,您將繼承他名下所有的遺產。”
我腦子嗡的一聲。
“遺產?”
“是的,包括一套位於市中心的老宅,兩百萬現金存款,以及他生前收藏的一批古董。”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上掉餡餅了?
而且還掉得這麼準,正好砸我頭上了?
我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真疼。
律師微笑著說:“江先生,如果您沒有異議,在這裏簽字就可以了。”
我拿起筆,手都有點抖,龍飛鳳舞地簽上了我的大名。
走出律師事務所,我感覺自己走路都帶風。
千萬富翁,哥們現在也是千萬富翁了!
我第一時間衝進蛋糕店,買了老婆顧清雨最愛吃的栗子蛋糕。
一路上我連闖了三個黃燈,油門踩到底,恨不得立刻飛回家。
打開門,顧清雨正坐在書桌前批改學生的畫作。
她穿著居家的棉布裙子,頭發鬆鬆地挽著,溫柔得像一幅畫。
我把蛋糕放在桌上,從背後抱住她。
“老婆,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她笑著回頭,捏了捏我的臉。
“什麼事啊,這麼激動。”
“我繼承了舅舅的遺產!我們發財了!”
我說完,準備迎接她的歡呼和擁抱。
但她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凝固了。
手裏的紅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滾出好遠。
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
“遺產?什麼遺產?”
“就是舅舅留下來的啊,老宅,存款,還有......”
我話還沒說完,她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遺產裏......都有什麼東西?”
她的聲音在發抖。
“有老宅,存款,還有一些舅舅收藏的古董玉器。”
聽到“玉器”兩個字,她的身體猛地一顫,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
她突然站起來,椅子被帶倒在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江彥澤,我們離婚吧。”
我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老婆,你開什麼玩笑?”
她沒理我,轉身就往臥室走,打開衣櫃開始收拾行李。
我衝過去攔住她。
“顧清雨!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她把銀行卡塞進我手裏。
“這些年我們攢的錢都在這裏,都給你。”
“房子、車子,也全都歸你。”
“我淨身出戶。”
我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震碎了。
“為什麼?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她不說話,拉著行李箱就要往外走。
我死死拽住門把手,把門堵得嚴嚴實實。
“今天你不說清楚,哪也別想去!”
她用力拽門,我用力頂著。
掙紮中,行李箱的搭扣開了,裏麵的衣服散了一地。
她蹲下來,一件一件地撿,邊撿邊哭。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從沒見過她這樣失控過,心疼得要命。
我伸手想去抱她。
她卻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往後一縮。
“你別碰我!”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我徹底慌了。
她撿完衣服,拖著箱子衝進臥室,“砰”的一聲鎖上了門。
我在門外,從好言相勸到聲嘶力竭。
“清雨,你開門啊!”
“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
“你這樣我真的很害怕......”
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就這麼在門外守了一夜。
2
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上班。
剛到公司,就收到了她的短信。
“離婚協議書在桌上,我已經簽好字了。鑰匙我放在鞋櫃裏,我搬走了。”
我感覺天都塌了。
我瘋了一樣往家趕,桌上果然放著那張該死的紙。
“顧清雨”三個字,寫得決絕又冰冷。
我攥著那張紙,感覺呼吸都困難。
我掏出手機,哆哆嗦嗦地給我發小方墨打電話。
“方墨,出來喝酒。”
我的聲音都在抖。
“我老婆......要跟我離婚,我快瘋了。”
晚上,健身房門口,方墨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們找了個路邊的燒烤攤坐下。
我什麼話都沒說,對著瓶子先吹了三瓶啤酒。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澆不滅我心裏的火。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把酒瓶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她為什麼要跟我離婚?連個理由都不給我!”
方墨給我遞了根串。
“嫂子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你別急,好好跟她溝通溝通。”
我苦笑一聲,又灌了一口酒。
“我他媽連她人都找不到了,怎麼溝通?”
酒精上了頭,我說話也開始不過腦子。
“你說可笑不可笑,我今天剛繼承了我舅舅的千萬遺產,本來想給她個驚喜,結果她給了我一個驚嚇。”
方墨正往嘴裏塞肉的動作停住了。
手裏的烤串“啪”地掉在了油膩的桌上。
他的臉,白了。
跟顧清雨當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他猛地站起來。
“那個......彥澤,我健身房那邊還有點急事,得先回去一趟。”
我拉住他。
“這才剛坐下,什麼急事啊?”
“真的很急!”
他甩開我的手,轉身就走,步子邁得又快又亂。
“方墨!”
我追了出去。
他跟見了鬼一樣,頭也不回地跑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裏。
我一個人站在馬路邊,晚風吹過,有點冷。
我徹底懵了。
這都什麼情況?
第二天,我給方墨打電話,機械的女聲提示我“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換了微信,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他把我拉黑了。
我衝到他工作的健身房,前台小妹告訴我。
“方教練啊?他昨晚就辦了離職,說是家裏有急事。”
我心裏咯噔一下,又跑到他租的房子。
房東大媽正在罵罵咧咧地往外扔東西。
“那個姓方的小子,押金都不要了,昨天半夜就搬走了,搞得跟逃難一樣!”
我看著滿地狼藉,感覺自己像個傻子。
3
老婆跑了,兄弟也跑了。
我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心灰意冷之下,我開車回了老家。
我想,也許爸媽能幫我勸勸顧清雨。
推開家門,媽看到我,又驚又喜。
“哎喲,我的小兒子回來了!”
她拉著我坐下,噓寒問暖。
爸也難得沒對我橫眉豎眼,還給我遞了根煙。
媽做了一大桌子我愛吃的菜,不停地給我夾。
“多吃點,看你都瘦了。”
飯桌上,我說了顧清雨要離婚的事。
媽把筷子一拍。
“這個顧清雨,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當初我就說不讓你娶她,你非不聽!”
爸在旁邊敲了敲桌子。
“行了,少說兩句。”
他給我倒了杯酒,話鋒一轉。
“聽說,你繼承了你舅舅的遺產?”
我點了點頭,把老宅、存款和古董的事都說了。
媽的眼睛亮了。
“那......那老宅裏,有沒有什麼佛珠、玉器之類的東西?”
我愣了一下,想起了律師給的清單。
“好像......律師是提到過,有串血玉佛珠。”
“哐當!”
媽手裏的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爸“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兩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慘白慘白的。
媽的聲音都在發顫。
“那串佛珠......現在在哪?”
“應該......還在老宅吧。”
爸在屋裏焦躁地來回踱步,嘴裏不停地念叨著。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媽的眼淚直接就下來了,捂著臉開始哭。
屋裏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我感覺很不對勁,站起來想走。
“爸,媽,我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爸突然一個箭步衝過去,把大門“哢嚓”一聲從裏麵反鎖了。
他轉過身,表情陰沉。
“這幾天哪也別去,就在家老實待著。”
4
我被鎖在了我從小住到大的房間裏。
門從外麵鎖死了,窗戶也被爸用木條釘得死死的。
我像一頭困獸,拚命地拍門。
“爸!媽!你們開門啊!你們想幹什麼!”
媽在門外哭著說。
“兒子,我們是為你好啊,外麵太危險了。”
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隻覺得荒謬又恐懼。
到了半夜,我迷迷糊糊聽到客廳有動靜。
我趴在門縫上,借著月光往外看。
爸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像兩尊雕像。
“真的......要這麼做嗎?”是媽的聲音,帶著哭腔,“他畢竟是我們的兒子啊。”
“不然呢!”爸的聲音壓抑又狠厲,“你想讓他變成你那個姐夫一樣的殺人犯嗎?到時候我們全家都得給他陪葬!”
殺人犯?
我舅舅?
我腦子裏一片混亂。
然後,我聽到了搬東西的聲音,是柴火。
緊接著,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飄了進來。
我的血瞬間就涼了。
他們要燒死我!
我瘋了一樣用身體撞門,用拳頭砸門,聲嘶力竭地喊。
“開門!你們瘋了嗎!開門!”
門外,一片死寂。
我聽到了火柴劃過的聲音。
“刺啦。”
那一瞬間,我萬念俱灰。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顧清雨的聲音,急切又慌張。
“叔叔!阿姨!開門啊!是我,清雨!”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跟彥澤鬧脾氣,我願意回來好好照顧他!”
她帶著哭腔,不停地跟爸媽說著好話。
“叔叔阿姨,你們相信我,我會看好他的,絕對不讓他亂來!”
門外的爸媽似乎猶豫了。
就在他們遲疑的瞬間,顧清雨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了一條門縫。
她衝進來,抓住我的手就往外跑。
“快走!”
我們剛跑出院子,身後的房子就“轟”的一聲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衝天,映紅了半個夜空。
我回頭,看到我爸媽站在火光裏的身影,麵無表情,像兩個鬼影。
然後,眼前一黑。
5
我猛地睜開眼。
眼前是窗明幾淨的辦公室。
對麵的律師正微笑著看著我。
“江先生,如果您沒有異議,在這裏簽字就可以了。”
我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文件,是那份遺產繼承聲明。
我又看了眼手機。
日期,是一周前。
我......重生了?
顧清雨還沒死!
我“噌”地一下站起來,把文件推了回去。
“我不繼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