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和執歎了口氣,知道她辦事效率向來快人一步,卻沒想到這麼迅速。
“她好奇元寶是誰的孩子,調查也正常,不過......她已經結婚了。”
結婚了,就是涇渭分明的兩條線,是一塊玻璃門就隔絕的兩個世界。
“和執......你應該,很難過吧?”
沈和執長久的沉默,電話那端岔開話題。 “不過你放心,我給她的資料是假的。” 沈和執掛了電話,轉頭就看見周婉吟領著男孩與自己撞了個照麵。
小男孩牽著周婉吟的右手,凶巴巴地瞪著他們, “沈元寶,你這個小偷!你手裏拿的什麼?那是我的畫板!”
“媽媽你快看,那是你買給我的,我帶去幼兒園就丟了,是沈元寶偷了它!”
元寶溫聲細語地解釋。 “爸爸,我沒拿,這個畫板是老師獎勵我的。”
“周州的畫板被他摔斷,扔在垃圾桶了。”
沈和執將元寶護在身後,盯著周婉吟,等她的答案。
女人額頭一緊,看向畫板,的確和自己買的一模一樣, “這麼小就學會撒謊了?沈和執,還真是教子有方。”
“畫板不貴,就當送他們了。” 周州鬆開周婉吟的手,小跑著打掉了元寶懷裏的畫板。
“我不!這是媽媽送我的禮物,我才不要給你!” 畫板被摔在地上。
周婉吟清楚地看到畫麵裏女人牽著小男孩,心中不由得一驚。
可還來不及再看詳細一些,就被周州撕碎,用腳踩了好幾遍。
元寶抱著爸爸的腿大哭。
“周律師,你兒子必須向我兒子道歉!”
周婉吟大手一揮,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沈和執, “十萬,夠不夠買一句道歉?沈和執,小孩子間的遊戲,你何必當真。”
“論及道歉,你更應該跪在白家叔父的墳前好好磕頭道歉!”
沈和執沒站穩,那種眩暈的感覺又一次來得急切,他拉起元寶迅速離開,生怕被看出一點異樣。
可在周婉吟眼裏,更像是他無法麵對曾經沈家的彌天大錯才落荒而逃。
洗手間裏,沈和執咽了最後幾顆藥。
他沒時間了。
洗手間外,元寶一個人抱著雙腿蹲坐在牆角。
他不哭不鬧,“爸爸,元寶不是小偷。”
沈和執跪坐在地上抱住兒子,“我們元寶是天下最好的孩子。”
“元寶的畫媽媽收不到了,我也,不想再見媽媽了。”
沈和執訂了當晚姑姑和兒子離開的機票。
為了掩人耳目,他本人特意留在京市的出租屋裏。
恨沈家的人太多,他離不開。
隻要他在,就沒人會追究兒子和姑姑的蹤影。
沈和執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把照片擦了一遍又一遍。 床邊還留著兒子的手表,半瓶沒喝完的酸奶吸管上,兒子咬了幾顆牙印。
“以後,爸爸再也不能看著你了。”
沈和執對著空氣說話,鋪天蓋地的死寂,將他包圍。
這輩子,他自認對不起周婉吟,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又一腳踹開。
她也足夠絕情,揪著他唯一的兒子不放,逼得他隻能將兒子送走。
此時,好友又打電話過來,打破了沉寂。 “和執!周婉吟又來了,這次,不知道從哪弄來了詳細檔案。”
“明天她一定會來搶元寶,你想好怎麼辦了嗎?”
沈和執吐了一口氣,“如果明天我還活著,我會親口告訴她真相。”
說完,他便疼得倒在了地上,暈過去了。
“和執,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