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民政局門口。

陳雪和阿超早就到了。

阿超的手一直沒離開過陳雪的腰，兩人膩歪在一起。

看到我來了，陳雪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磨磨蹭蹭的，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

我一句話沒說，徑直走了進去。

辦手續很快。

拍照，簽字，蓋章。

陳雪簽下名字的時候，速度快得留下殘影，生怕我反悔。

兩本紅本，換成了兩本綠本。

剛走出民政局大門，陳雪就迫不及待地把離婚證塞進包裏。

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坨躲不開的狗屎。

“拿到離婚證，趕緊滾。”

“別耽誤我跟阿超去慶祝。”

阿超摟著她，嗤笑道：

“林深，以後在街上要飯，可千萬別說認識我，丟人。”

我剛想開口，一個擔憂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小深？雪兒？”

我爸媽提著體檢袋走了過來。

我心裏猛地一沉。

我徹底忘了，今天是我約了他們來附近醫院做體檢的日子。

我媽看到我們，還笑著問：

“你們倆怎麼在民政局？大早上的，來辦什麼事啊？”

陳雪搶在我前麵，聲音尖銳刺耳。

“當然是離婚！”

我爸媽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陳雪指著我的鼻子，對我媽嚷道：

“阿姨，你兒子被開除了！他現在就是個廢物！"

“我可不養閑人！"

我媽的臉“唰”一下變得煞白。

我爸氣得渾身發抖。

“你......你胡說！"

“我兒子剛晉升！他明明剛升了區域總監！"

陳雪尖聲打斷我爸的話。

“叔叔，都什麼時候了，還演呢！"

“解聘書我都看到了！人事部蓋著大紅章呢！"

她鄙夷地掃過我們一家三口。

“林深，你一家人都這麼愛麵子，死要麵子活受罪，真惡心！"

“你閉嘴！"我爸氣得血壓上湧，臉都紅了。

我媽捂住胸口，臉色發白，呼吸開始急促。

“雪兒......小深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

她站立不穩，下意識地伸手想扶一下旁邊的陳雪。

阿超像躲瘟疫一樣，一把將陳雪拉開，護在懷裏。

“哎！別碰瓷啊！"

他厭惡地看著我爸媽，罵罵咧咧。

“別跟他們廢話，一群窮鬼，萬一訛上我們怎麼辦？"

“雪兒，我們去慶祝！"

陳雪被他一提醒，也滿臉嫌棄。

她用力推開我媽伸過來的手。

“別碰我！晦氣！"

我媽向後踉蹌了兩步，眼看就要摔倒。

我一把衝過去扶住了她。

“媽！你怎麼樣？”

我媽抓著我的胳膊，大口喘著氣。

陳雪冷冷地看著狼狽的我們。

“林深，看好你爸媽，別來煩我！"

她說完，挽著阿超的手臂，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

我看著那對狗男女的背影，心底最後一絲溫度，也徹底消失了。

我立刻帶我媽去了醫院急診。

一番檢查下來，醫生說隻是急火攻心，血壓暫時不穩，休息一下就好。

我鬆了口氣。

我爸坐在走廊上，一言不發，拳頭握得發白。

“爸，媽，你們在這等我。我去處理點事，馬上回來。”

我走出醫院，掏出手機。

一個未接來電，人事總監的。

我剛要回撥，電話又打了進來。

“林總！我的林總！晉升大會馬上就開始了，您在哪呢？”

電話那頭的人事總監快急哭了。

“所有高層和部門負責人都到齊了，就等您了！"

“我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