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末,我忽然想起父母留給我的玉鐲,落在了林舒涵家。
現在我想把它拿回來。
這麼多年過去,我是真沒想到林舒涵還住在這棟別墅裏。
甚至連房門的裏麵都沒換。
我推門進去,家具陳設都還是當年的樣子。
這是我們結婚時買的婚房。
麵積不大,卻曾裝滿了我們所有的憧憬。
林舒涵還沒有成為外交官的那些年,我們坐在窗邊,任晚風輕拂,將整條銀河聊成眼前的光。我們聊到各自的未來,聊到孩子的名字,而現在隻剩下寧靜的夜色。
林舒涵正坐在餐桌旁剝橘子。
看到我時,她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化為笑意。
“陸川,你終於想通了?”
她將橘瓣輕輕含入嘴裏,笑得更歡。
“不是說已經找到共度一生的人了嗎?”
“唐澈的慶功宴還沒結束,就迫不及待地來找我了?還說你不愛我?”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她的自以為是,我早已見怪不怪。
不想多費口舌,我徑直往臥室走去。
林舒涵閃身到我麵前,攔住了我。
“陸川,既然回來了,總要向我服個軟吧。”
她的視線落在我的灰色背心,微微蹙眉。
“你怎麼就穿成這樣進來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乞丐進來偷東西呢!”
我氣笑了。
這件背心是老婆送我的意大利私人高訂,卻被她說成了乞丐裝。
“我原諒你的不識貨,但我穿什麼,還輪不到你評價。”
“我隻是回來取東西,不打算陪你過家家。”
我冷淡的態度顯然刺痛了她。
林舒涵咬了咬牙,神色更加不悅。
“你還在怪我陪唐澈而忽視了你嗎?”
“我說了多少次,唐澈年紀還小,你個大男人,為什麼不能多包容他?”
“一點也比不上唐澈心胸寬廣。”
臥室的門猛地推開。
穿著真絲睡袍的唐澈緩緩走近,周身散發著養尊處優的矜貴氣質。
“舒涵姐,來客人?”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
“你就是舒涵姐的老公,陸川哥吧。”
他淺淺一笑。
“聽說舒涵讓你留在我身邊做私人助理。”
“陸川哥,助理的工作可是很忙的,不行的話就放棄哦!”
他忽然掩唇,滿臉歉意,但眼尾的挑釁卻異常明顯。
“哦,忘了陸川哥和舒涵姐是大學同學,專業能力也一定很厲害吧。”
唐澈嘴裏天真無邪的話,此刻如尖刺似的紮進耳朵。
我麵露不悅。
“我帶的學弟太多了,你是哪位?”
說完,我轉頭繞開了他們,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唐澈擋在我麵前,我伸手正想去推。
他卻驚呼一聲,跌倒在地上,腰部磕在桌角留下一塊淤青。
林舒涵臉上驟變,疾步上前將人扶起。
“小澈,你疼不疼。”
她的眼中是我未曾見過的溫柔。
唐澈皺眉靠在她懷裏喘著悶氣。
林舒涵抬起頭,目光陰沉得能滴出水。
我心下一沉,下意識解釋:
“明明是他......”
話音未落,一記耳光已經落下。
“陸川,你的意思是他自己摔倒就為了誣陷你?”
“你知不知道唐澈的身體不好?你下這麼重的手是想要他死嗎?”
這一巴掌,徹底打散了我對林舒涵還僅存的一絲好感。
“林舒涵,我結婚了,你在我的心裏早已沒有位置。”
“我不會繼續遷就你了。我這次回來,隻不過想拿回以前的東西。”
“我勸你別鬧得太難看。”
林舒涵的臉色一陣難堪。
她攥緊拳頭,視線緊緊鎖在我身上。
“陸川,你當我是傻子嗎?”
“我和你的結婚證還擺在臥室,你拿什麼結婚?還是想說,你娶了兩個老婆?”
我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她。
林舒涵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陸川,我們和好吧,你好好向唐澈道歉,我可以原諒你的所有欺騙。”
她嘴上這麼說,可心裏卻越發的不安。
這個十年未見的男人,早已不是她記憶中的那般無邪天真。
我此刻的冷漠讓她有些害怕。